第84章 這酒,怎麼總是喝不醉人?(1 / 2)

“是、是,這就是月眠樓。”能做這一行的自然有些眼力,老鴇已猜出這必是一位貴人,將藤條扔在地上,訕訕地拉開小美讓出道來。

她諂媚地躬身行禮陪笑道:“小的是月眠樓的媽媽,不留神衝撞了貴客,恕小的眼拙,爺眼生的很,可是第一次到月眠樓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明月閣,約了善先生。”多鐸簡短地答道。

洪媽媽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真的是衝撞了貴人,這白衣男子竟然就是鎮南王今夜約得貴客,她急忙頭前帶路,眼睛不由得狠狠剜了小美一眼,小美嚇得縮了一下,放慢了腳步跟在她身後偷偷的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這時剛走入月眠樓的大廳,多鐸忽然頓住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就那麼一眼,正好把她剛剛的舉動盡收眼底。

燈火輝煌的大廳,她終於能看清他了,水汪汪的桃花眼,如墨的黑眸似雪如冰般不帶半點溫度,被他的目光籠罩著,除了逼人的冷意外再無其他。

她找不出任何的形容詞來那張臉,眉目含情且冷峭,薄唇棱角分明,嘴角微抿似笑似怒,下巴是一道完美的弧線。

本可以說他俊美絕倫,有如謫仙,可是那張臉卻無半點生氣,沒有任何的表情,不見喜怒,像個玉人一般看上去很美,可是又冷漠僵硬,縱使春風拂麵,依然不起半點波瀾。

老鴇將多鐸一直帶到明月閣的屋門,這才討好地問他要不要找哪位姑娘相陪。

“剛才那丫頭就好。”說著多鐸便大步走入了明月閣。

老鴇愣了愣,壓根兒消化不了這答案,這次難道又是小美作陪?

過了半響,她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地回身去找那又走了狗屎運的小美去了。

小美聽了也是一怔,隨即就被人按住從上到下改造“粉刷”了一番。

“好姐姐,我都說了不要給我上什麼香膏香粉,我都癢死了......”話未說完就被一旁觀看的老鴇拍打了腦袋,她便再也不敢吭聲了。

多鐸穿過一扇門,便見到典雅的內室,雕花屏風後響起一個厚重威嚴的聲音,說:“可是十五弟來了?鼇拜,你怎麼不去迎迎?”

“是,王爺。”鼇拜走出門,見到多鐸微微躬身行禮,將他迎進裏間。

裏麵一張紅豆杉長幾,幾上幾碟小菜、一壺好酒,幾前錦繡軟墊上坐著一人,刀刻斧削般的五官深刻而堅毅,一雙眼睛炯然有神,多鐸連忙行禮:“臣十五弟多鐸見過鎮南王。”

鎮南王代善笑道:“何必多禮?鼇拜,賜座。”代善四十來歲正值英年,因以往著常年戎馬,言語間既有著武將的爽直,也有王爺的威嚴。

多鐸謝了座,正襟坐下,看了看氣定神閑的代善,說:“許久不見,今日見大哥氣色甚好,想必是盛京水土怡人,大哥休養的不錯。”

代善微微一笑,抬眸望著多鐸,說:“航兒之前有來信說十五貝勒多鐸並非紈絝頹廢之人,今日一見果然遠非昨日那風流浪蕩子。你助十四弟多爾袞尋到密詔,然後借大汗的手毀了二貝勒府和赫舍裏家,隱忍多年看準時機幹脆利落地將對手一網成擒,這份忍耐和謀算,朝中能有幾人?”

多鐸麵無表情,隻是眼中涼意更甚,說:“鎮南王折煞十五弟了,不過是遇上了好的天時地利方能夙願得嚐,鎮南王謬讚了。”

代善放下酒杯笑道:“你以為我會問你遺詔之事?你錯了,這遺詔對我而言根本不是秘密。父汗當初將遺詔交給你的母親大妃阿巴亥,本想著讓她有安身立命之本,誰知她以此來要挾大汗皇太極,所以即使滿朝皇親國戚、文武百官共同求情,也難以保全她。”

他歎息一聲,繼續說道:“還有二貝勒阿敏,為了遺詔,他做過的那些事,早已難辭一死,隻是因為他是我親弟弟,我怕無顏麵對九泉之下的父汗母妃所以才沒有動手而已。遺詔並非祥物,所以我對它毫無興趣,也希望十五弟不要過於執迷,以免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多鐸有些驚訝地看著代善,代善歎道:“當年,我的親弟弟將我的妻子出賣給明軍,隻因我是汗位最佳的繼承人,而天意弄人,他一番機謀算盡,最終卻沒有得到汗位... ...不管怎樣,我和他早已不是親兄弟了,所以,達航在龍江城盡力助你,就是這個原因。”言畢,代善的神色多了幾分憂傷落寞。

這並非是假,多鐸知道代善曾挑起邊關事端不過就是想發兵奪回自己的妻子。

心有戚戚然,他舉起酒杯敬了代善一杯。

稍一沉吟,他問:“鎮南王今日見十五弟,莫非有什麼要事讓我去辦?”

“大汗顧及我兵權在握,特詔本王回盛京養病,我在此休養已快有兩年,早就習慣了安定的生活。可是航兒欲隨朱禪到應天,本王擔心有什麼變故,所以想讓你到應天去稍作照應,隻是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王爺這般相信多鐸?多鐸無才無德,更無文韜武略。”

“達航信你。”代善迎上他的視線,緩緩道:“更何況,如今整個朝廷都對十五貝勒刮目相看了,我就算再沒有眼光,也總不至於還發現不了十五弟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