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皇太極在書房裏終於看完了手裏的書,多鐸已經等了一個時辰,孫菲菲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匆匆趕來,勸了多鐸幾句,多鐸隻是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太監總管來宣他晉見,他深吸一口氣,才走進書房。
一進書房就聽到皇太極的斥罵聲,但是到了後來這聲音細了下去。
外間等候的孫菲菲正按捺不住時,太監出來是大汗要見孫菲菲,孫菲菲走進去,行禮後偷偷拿眼睛看著多鐸,隻見他臉色如常垂手而立。
大汗問她道:“多鐸要娶你作十五貝勒府正福晉,你可願意?”
孫菲菲一臉驚喜,答應的話本欲衝口而出,可又想起不能失了女孩子家的矜持,於是羞澀的:“全憑大汗作主。”
“那好,我便將你嫁於我十五弟多鐸,給你們三個月的時間來預備婚禮,可來得及?”
“多鐸盡力而為。”
“那就好。我的弟弟娶妻定要風風光光的,宮裏許久沒辦過喜事了。你剛才所求之事本汗也一並準了,既然是辦喜事,自然不宜有白事或不吉利之舉,傳本汗的口諭,讓內務府那邊放人。”
“現在嗎……大汗,華珍夫人那件事還沒有搞清楚,恐怕”孫菲菲臉色變了變,:“或者再等幾”
“孫菲菲,你放肆,本汗的覺得也是你能隨意置喙的。為ren妻首先要懂婦德,不善嫉,有容人之心。以後你便是整個十五貝勒府的主母,切勿任性妄為。華珍的事,你便以未來貝勒府主母的身份向華珍賠個不是便了了。本汗累了,你們先退下吧。”
剛走出書房,孫菲菲急著上前拉住多鐸的手,:“我今日想去聽戲,你陪我一道好不好?人就讓典宇去接好了。”
多鐸拂開她的手,冷冷道:“請孫姐自重,三月後才是婚期,本貝勒還有要事,失陪了。”
罷帶了典宇大步離開,孫菲菲憤恨地跺腳,絞著手中的帕子望著他的背影,咬碎了銀牙。
多鐸才剛出宮門,便看見有侍衛慌慌張張奔入宮門,躲避不及眼看要撞到多鐸身上。
典宇一手拉住他,疾聲道:“何事慌張至此?心點,別撞到十五爺!”
“內、內務府失火,人正趕著去稟奏……”那人倉皇入內。
色已經陰暗下來,而內務府方向隱隱有紅光燒。
多鐸騎著馬,瘋子一般發狂地衝向內務府,內務府的差役一見多鐸馬上迎上前阻攔,卻被多鐸一手用力推開直闖進去。
喊叫聲、腳步聲,潑水聲,還有臉上髒汙不堪剛從火場中被救出來的女子的嗚咽聲,此起彼伏,他一臉暴戾之色,一手揪住一個救火的士卒厲聲問:“人呢?都救出來了沒有?”
士卒連忙搖頭,:“火起突然,隻僥幸把西廂近門處一部分人救了出來,其他的沒辦法。”
禮部內務府的主管官員腿腳發軟地匆匆趕來,解釋道:“事出突然,沒有任何的預備,禮部人手太少”
話未完,多鐸就一腳把他踹倒在地,指著他發狠道:“如果本貝勒的人有個什麼差池,你來陪葬!”
典宇走過來,麵有難色地:“貝勒爺,查過了,六福晉她,應該還在裏麵。”
“已有半個時辰。”
“你回府把所有府衛帶來幫著救火,大汗就算馬上調禦林軍來,恐怕也要在半個時辰之後。”
“貝勒爺”典宇望著他,欲言又止。
“還不走?莫非連本貝勒的命令都不聽了?!”
“火場危險,貝勒爺要等典宇回來,典宇發誓一定會把貝勒爺的六福晉救出來……”
“少廢話,走!”多鐸轉身不看典宇,典宇咬咬牙,轉身飛奔離開。
走出十餘步,終忍不住回頭望,那白色身影搶過一盆水淋了自己一身,想也沒想地就衝進了濃煙四冒火焰衝的火屋中……
“靜怡,靜怡!”火光逼人,嗆人的煙霧彌漫整個東廂,時有燒斷的木頭墜下,灼熱的空氣炙烤著人的眼,多鐸連續踢開了兩扇門,第一扇門後沒人,第二扇他對上一雙驚恐而忽然看到生之希望的眼睛。
心頭亮起的希望又一瞬陷落,咬咬牙他還是把人拉出快要燒塌的囚室。
“剛送進來的那女人被關在哪裏?”多鐸著急緊張地問。
那人喘著氣,指著不起眼角落裏的一扇燃著火舌的門。
那扇門,被人從外麵鎖上了。
“能走嗎?”他問,把身上的外衫一脫罩著那人,“衝出去,能不能活就看你造化了。”顧不上那人感激的磕頭,多鐸轉身跑向那扇門,大聲地喊著靜怡的名字,一腳踹開燒得搖搖欲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