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金公子(1 / 2)

觀音廟前的大片空地被人圍得水泄不通,盈盈和美擠不進去,美隨手攔住一人問前方發生什麼事了,那人是當地正舉行的一年一度賞花大會,因此熱鬧非常。

美拉著朱盈盈瞅了個空位鑽了進去,可惜還隔著一層人,這時隻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什麼綠牡丹?分明就是我家鄉盛產的卷心菜。不信大家聞聞看,是香國色的牡丹,半點香味都沒有,不是卷心菜又是什麼?”

圍觀的人哄堂大笑。

美心道慘了慘了靜怡又闖禍了,正努力往前擠,果然聽得一人冷哼一聲道:“不通風雅!你不懂便休來看我的珍品,可那老漢毀了我一盆龍紋鬱金香,得照價賠償五十兩銀子!”

“龍紋鬱金香?這不就跟喇叭花一樣?你不過把喇叭花移植到盆裏,五文錢的東西就變成五十兩,這和光化日之下公然攔路搶劫有什麼不一樣?你不還真不知這裏是養花賞花的風雅之處,隻道從那個山頭跑出來的強盜劫匪呢!老人家你不要害怕,呆會兒找棵喇叭花還他就是了!”

靜怡扶起那跌坐在地的老人就要走,穿著粗布棉袍的方臉漢子怒罵一聲,伸出右手便要抓靜怡的肩,正在此時一柄黑色扇骨的折扇輕輕一擋一提便把那隻手的力道卸去,再順勢一敲,痛得那漢子“哎喲”一聲,連忙把手縮了回去。

靜怡一看,身側不知何時站了一位穿著藍色長袍的儒雅公子,五官清朗,鼻梁挺直,雙目有神,溫和的笑意掩去一閃而過的犀利眼神,對那漢子道:“朗朗乾坤,欺負老人弱女,可是丈夫所為?”他看看地上傾倒的龍紋鬱金香,:

“品種是龍紋鬱金香沒錯,可是顏色不夠純正,花紋單調,花心尚有餘黃未褪,根本不算上品。上品龍紋鬱金香是重瓣,白紅交替,幽香暗送,你這樣的花也敢開價五十兩?也真如這姑娘所的與山賊匪盜無異。平安,給他一兩銀子,就當作買下這花盆了。”

公子身後一臉嚴肅的侍從上前拿出一兩銀子拋給那漢子。

靜怡連忙:“謝謝公子幫忙,這銀子”

“姑娘難道隻許自己幫人,不許別人勞心勞力?”那公子笑道:“平安,你且送這老人家回去。”

平安麵有難色,看了一眼靜怡,應了一聲便送那老者回家。

“六姐姐,”美拖著朱盈盈終於在人潮四散時走到靜怡麵前,埋怨道:“不是要去看戲的嗎?在這裏逗留了這麼久,戲園子恐怕早開鑼了。”她又看看站在靜怡身邊但笑不語的藍衫公子,遲疑道:“這位是”

“萍水相逢,在下姓金,單名一個‘尚’字。”他嘴角彎起,笑得顛倒眾生。

美心下暗暗搖頭,不知從哪裏又跑來的一個妖孽,和自家貝勒爺有得一比,這靜怡怎麼老是招惹這樣的主兒?

“高尚的尚字嗎?我剛剛才學會認。”靜怡也笑了,對美、朱盈盈:“這位金公子人好得很,剛剛要不是他幫忙,不定現在還糾纏在那盆什麼紋什麼香的我們現在趕去應該還來得及,金公子,那我們先告辭了。”

“你們是去戲館看戲嗎?在下也正想去看今上的那出叫什麼的”

“離魂記。”美很機靈地搭嘴。

“對,就是離魂記!”金公子握扇子一拍手掌,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相請不如偶遇,不若就讓在下陪姑娘一道去戲館可好?”

朱盈盈拉了拉靜怡的衣袖,對她眨了眨眼,靜怡又看了看金公子笑得溫文無傷的眉眼,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權且當作是剛才相助的謝禮,我請公子看戲。”

戲館的戲台下,美、朱盈盈、靜怡相次而坐,金公子坐在靜怡身旁,一邊聽著台上人咿咿呀呀的唱腔,一邊問道:“還沒問姑娘尊姓大名?”

“別人都叫我靜怡。”靜怡眼睛盯著台上的花旦,目不轉睛。

“你,真有這種一見鍾情兩情相悅後,連魂魄也隨著那人離開的事嗎?”美在一旁嘀咕道,隔著朱盈盈對靜怡聲:“這根本就不可能嘛,要是我呀,幹脆就把那人忘了,你看滿大街都是人,總不乏俊俏郎君,何必抱死一棵樹?”

“如果忘不了呢?”靜怡道。

“忘不了也得忘!”美堅持。

“要是到死都忘不了呢?”

“都要死了那人還不來看自己一眼,不忘記都對不起自己啦!”美滿意地看著靜怡翻個白眼,扳正身子不理她,懷著一種智辯勝利的愉快繼續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