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詭異的王老頭
也許是過於悲痛，張老西竟然沒有打聽我這幾日的下落。或者是故意忽略了這個事情？不得而知他心裏的想法，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趕緊找到婉月。
線索雜亂讓我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現在有條線索隱隱找到了天狼的身上，我有種預感，那天張老西的侄子當街殺人吸血，後來被我傷了之後，救下那家夥的多半是天狼了。吸血鬼和嗜神到底有什麼關係？可惜那不開眼的天狼，現在很可能沉睡在我的身體裏。雖然這一直是我不想承認的一個事實。
我頹廢的看著天花板，有那麼一刻，脆弱的神經仿佛扛不住身體的傷痛，隻想就這樣永遠長眠下去。我給自己打氣，絕對不能就這麼下去，婉月也許在痛苦之中。我仔細再理下思路，感覺唯一有希望能找到的，還是那個小吸血鬼。而小吸血鬼最終看來還是要著落在張老西的姑姑身上。
這事不能和張老西細說，太過於驚世駭俗，最後反而把事情搞砸。我決定獨自去探訪一下張老西的姑姑，鄰居多年，張老西的那門子親戚倒也或多或少了解一些。
聽說在村子裏有幾畝薄田，勉強糊口度日。算不得富裕，但也算不得太過貧窮。隻是一直仰仗著張老西在城裏偶爾找些散工過來做，每年也多多少少能掙點零花錢。我打打探探，終於來到那個小村莊。
到了這裏已經是傍晚，暮色垂垂，各家各戶已經是晚飯的時候。肚子不爭氣的響起，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不過雖然五髒廟暴動的凶，可還是沒有一點吃飯的欲望。張老西姑姑家略微靠近村子西頭，在最不起眼的一個角落裏。
村子裏為省電，一般都很晚才上燈，這個時候各家一般都是端著各家的盆盆碗碗聚在一起，互相打屁聊天，就著一陣陣夜風的涼爽，吃的十分舒暢。左角大槐樹下圍了一群人在那嘻嘻哈哈，一群孩子不用像城裏的孩子那樣，每天有太多的東西要學，早早做完老師留下的那點作業，打打鬧鬧不得消停。
我看著角落裏一個垂垂老人目光呆滯的端著一碗飯，盡管耳邊喧鬧，卻也經不起他一絲興致。他間或偶爾瞥一眼玩鬧的孩子，悄悄轉過頭，沉沉歎一聲氣。眼角淚痕猶在，滿臉的皺紋抵不住歲月的劃痕，讓人看著心疼。
我幾步過去，低低叫一聲，“叔叔！”。
那老人抬起頭，渾濁的眸子裏滿是疑惑。待仔細瞅了瞅，才驚訝的叫道，“小浩!你怎麼來了？快快，家走。你嬸子這段日子還念叨著你。聽說你們那裏地震完之後，你就沒了蹤影，我們都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孩子，沒事吧？”。
一聲孩子叫的我差點眼淚出來。多日的奔波，多日的勾心鬥角，所有過往的疲憊，被這一聲孩子叫的全部抵過。張老西的姑父姓王，大家平日裏有的沒的叫一聲王老頭，也算得上是一個稱呼，本家名字反倒忘卻了。農村女人嫁人後，雖然沒有之前跟隨夫家的姓氏走，但還是免不得被人們叫一聲王婆，而真正的名字人們是不會知道的。
王老頭之前去張老西家的時候，免不得和我多有接觸，有些時候，張老西家睡不開，偶爾會去我那裏借睡一宿，與我到也熟稔。進的家門，微弱的月光下，一個身影橫橫的躺在炕上。也不知道睡著沒有，炕上還有沒來得及吃下的飯菜，橫七豎八的撇在炕上。
王老頭叫一聲“老婆子，你看誰來了？”。躺在炕上那人，慢慢悠悠的爬起來，伸手把腦袋邊的燈繩拉著。燈光猛的照射下來，我有那麼一刻的失明，本能的閉上眼。
王婆瞅了我半晌，我看著她微微的笑，這王婆和我不是很熟。一般都是她男人進城打工，她很少上城裏，所以與我見得自然少了。她微微搖搖頭，轉過臉看著她家男人，“這是哪家的娃兒？看著挺眼熟，就是想不起個姓甚名誰來？”。
王老頭無奈的搖搖頭，歎口氣對著我歉意的一笑，“自從我家那娃兒走了以後，你嬸子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這記憶也是跟不上。有時候半夜爬起來，連我都不認得。直愣愣的往外衝，隻是要找那個死娃子。你可別見笑。”。
說著又是一聲歎氣。我搖搖頭，“哪能呢。”。
我對王婆說道，“嬸子，我是小浩，張哥他家那個鄰居。你忘記了，年前你去他家住，不是還到我家串門來著麼？”。
王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老西家的鄰居啊。”。
說到這裏，她表情一變，臉色微微抽抽，忽然雙手舉起，狠狠的拍在炕上。哇哇的大哭了起來，邊哭邊問我，“小浩啊，你見著你狗蛋弟弟沒？他是被我送城裏的啊。醫生說他沒事，都是那個死算命的，說什麼我兒被跟腳鬼上了身，要到城裏才能看好。要不是我把我兒送進城裏，何至於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啊。”。王婆滿心的自責，直哭的天昏地暗，聞者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