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徑兩旁漸漸攏上一抹翠綠,水暈般以那顧雲夕為中心彌漫開來。和熙的春風撩動顧雲夕柔順的長發。
他彎彎眼,露出屬於江止寒的微笑。
對於顧雲夕的準時出現,他並不意外。可以說,當他以江止寒的語氣向她發出邀約時,這一切便注定了。
就像此刻,她同樣無法抵禦這抹笑容。
經她拿捏後嘴角揚起的弧度在她眼中一定與江止寒的溫柔神情相交疊了,見她頻頻挪眼裝作在欣賞路旁的野花,終了卻仍不可避免地淪陷。
“走啦……”
顧雲夕別過頭去,雙拳緊攥,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她的斜前方。
江止寒不疾不徐地跟在她的身側,似沉浸於盎然春意。良久的沉默中,她不止一次覺察到她手握榛果落葉從一旁投來窺探的目光,一會兒,又匆忙俯身放下拾掇起的花花草草,噘著嘴加快了步伐。
他的嘴角笑意漸濃,她顯然留意到了這一點,臉上多了幾分慍色。直至鳥鳴與山風劃破這分寂靜,花香與日光交融著裹挾住行人。不知為何,心頭多了幾分愉悅,笑聲融入清冷的空氣中。顧雲夕回眸的動作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不加掩飾。
在她即將爆發的前夕,江止寒帶著戲謔的笑容停下腳步,微啟雙唇:
“你似乎有什麼話要對她說?”
江止寒瞥見一抹紅暈攀上她的臉頰,在風拂過樹葉的嘈雜聲中她慌亂地擺手否認,急促卻無力的辯解聲被卷起揉散,隻剩零星幾個字眼雀躍在斑駁光影間。
她太容易被猜透,垂眸靠近前她便想象到她會迅速低頭看向地麵,會顯得局促不安,也會不自禁地流露出期盼的神情,而這些都在她俯身拉近距離時一一印驗。
呼吸聲曖昧地交錯在一起,春景在眼眸中鋪下一層柔和。金色的光芒流淌於她微微顫動的睫毛,她不禁勾起唇角。
“江止寒”和“她的老公”的界限在她心中向來模糊不清,稍加引誘便能讓顧雲夕的偽裝四分五裂。
他們都清楚,這場博弈的贏家從來隻有一個。
“不需要這麼拘謹,有什麼話都可以直接說。”
“或者……我來教教你怎麼樣把心事藏得更好些?”
恰逢蝴蝶飛舞於山野間,絢麗的色彩再次點燃她的雙眼。
遵從內心未必是最好的選擇,但大多數人會意識到,哪怕用再多時間去斟酌抵抗,仍會執著於最初的抉擇。
江止寒自然地拉起她的手,並不在意她的抗拒。
在沉默的下一秒,顧雲夕聽見她的聲音與掌心溫熱柔軟的觸感一同奏響春的序曲,撫開誰人塵封的心門。
“除夕的最後一秒,和你就是永恒。所以我想,我們一起過個年吧。”
其實以前對除夕並沒有過多的期待,常年在外出任務的家裏能有多少暖意?
況且江止寒更知道,哪怕平時工作很多,但是一切都煩躁。
還有突發事件。
所以當時收到年底最後一報任務時,大家也隻是抱怨:抱怨上司太苛刻,連年都無法和老婆好好過。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