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迎麵看到了匆匆而來的池臨。
他走得很快,幾乎就是在跑,臉上沒有表情,並不暴躁也不生氣,卻好像沉著一團怒氣。
看到謝知意之後,他直接衝了過來,一把抓住了謝知意的手腕。
“有沒有?”他聲音還帶著喘。
謝知意被他捏得都有點痛感,但她隻是搖搖頭,“沒事沒事,別擔心。”
上官琛在arty上一走,消息就在豪門圈裏傳開。唐北清把消息告訴他時候池臨還在開,但他直接就衝過來了。
袁鋒是玩得很髒的那種人,他不太敢想那個人會對謝知意用什麼手段。
池臨一邊上下檢查她情況,一邊問:“怎麼過來的?”
謝知意實話實說,“那人手下找了塊布蒙我,被我躲了。”
池臨緊緊地蹙起眉,然後問:“你沒吸到?”
“沒有沒有,”謝知意怕他擔心,連忙道,“聞到之前我就屏住呼吸了。”
但她這樣解釋完,池臨好像並沒有緩和跡象,反而更生氣。
“那為什麼還要上車?”池臨漆黑眼珠子盯著她。
謝知意試圖讓他安心:“我知道自己不有呀,你也知道,我拳頭很硬的。”
她還舉起胳膊比一個“大力”姿勢。
但池臨的表情卻更不好了。
謝知意難得有點慌,手心都冒出一點汗意。
完。
哄不好了。
池臨沒有放手,就那樣拉著謝知意,慢慢往前走。
歲末的冬日風寒晝短,今天的最後一個夜晚已經到來。
謝知意稍微落後他一點,兩個人就樣漫無目的地走著。
不知道走了多久,謝知意聽見池臨開口了:“但我還是怕你受傷啊。”
謝知意一怔。
同樣的話,很久前池臨就對她說過。當時她覺得,種被朋友擔心感覺真很好。
而現在……多很多別的情緒。
謝知意往下拽了拽他胳膊,池臨回過頭。
“我錯。”謝知意小聲說。
讓一個爽文大女主低頭並不容易,但謝知意卻沒有覺得艱難。
池臨垂眼看她:“真嗎。”
謝知意點頭:“真,下次不。”
她孤軍奮戰太久,忘讓在意她的人擔心。
但以後,不。
池臨抬手,似乎是想她腦袋,卻忽然聽到遠處人聲嘈雜,還有一陣陣的歡呼。
謝知意順著聲源看過去,發現他們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金伯利頓。
鍾樓底下聚集很多很多學生,其中不乏一起來跨年的情侶。人們挨挨擠擠地站在那塊小廣場上,仰頭看著夜空,和鍾表盤上一點點劃過去的分針。
池臨的手鬆開,又抓緊,次抓住了她的手。
“我們也去!”
謝知意:“哎——”
掌心接觸地方一片溫熱,是物理接觸,卻產生比物理接觸高得多實時流速。
謝知意不知道是什麼原理,她也不想探究了。
還有一點點時間,新的一年就要到來。
人越發洶湧,有人擠過來,又擠過去。
謝知意控製著自己身形,忽然被池臨的臂彎護住,往他那邊帶了帶。
他懷裏沒風,不冷,很安全。
是一個擁抱。
池臨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而恰好就在這時,秒針劃過最後一秒,鍾聲長鳴——
煙花驟然躍上天空,炸出絢麗的光。人們歡呼著擁抱。
謝知意說:“新年好。”
池臨點點頭:“新年好。”
他那句藏進鍾聲裏話是,新的一年,希望我能有立場——
喜歡你。
……
電視裏主持人們齊聲歡迎新年到來,滿臉喜氣洋洋。
新年鍾聲已經敲響。
但人類悲喜並不相同。
唐北清和池向陽吃著中午剩菜,在池家的客廳瑟瑟發抖。
俺的、
俺的佛跳牆呢?
qaq……
-
新年到來,池臨做第一件事,是聯係了國內某地下人類學實驗室。
“是的,從嘴裏噴。一直噴。”
“我可以提供實驗經費,主要是我對實驗結果非常好奇。”
“那麼合愉快。”
池臨掛電話,神冷冷沉沉。
助理從外走進來的時候,下意識地噤聲。
其實太子爺雖然平日裏看起來衝動易怒,但其實認真起來是個挺恐懼的人。不說別的,就各家同齡年輕一輩,論業績都要被池臨吊。
助理等池臨放下手機,才遞上文件,試探著問:“少爺,那個袁鋒……”
池臨漫不經心地打開文件夾,“死了。”
助理:“!”
他是想問,那個袁鋒真噴水嗎?他好好奇啊!
他等著池臨簽完文件,才又努力試探了一次,“那您是打算把他……”
池臨嗤笑一聲:“送去實驗室,當小白鼠。”
助理徹底不敢問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他們太子爺放到電視劇或者電影裏,估計是個大反派什麼。
當天池臨要去參加一個會議。
結束後,他們從寫字樓走出來,迎麵遇見上官家的人。
上官琛走在最前方,穿著感暗花襯衣,敞開兩顆扣子,頭發也著發蠟,看起來容光煥發。
助理站在持臨身後小聲嘀咕一句:“上官公子是整容嗎?怎麼變漂亮了?”
上官琛已經走到跟前,斜斜一笑:“池少爺?好巧見到你,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借一步說話?”
池臨對他沒有半點好臉,嗤笑一聲:“借你一拳還差不多。”
上官琛臉上閃過一絲怒容,但隨即,又出了自得笑容。
他揮退身後的秘書和保鏢,然後走上前,用隻有他和池臨聽得到的聲音,低聲說:“經過次事件,讓我終於確定,我心裏人是誰。”
池臨
的臉頓時非常臭。
上官傻,應該是他輩子見過最自信傻。
就這傻弱不禁風、娘們唧唧的樣子,還敢肖想謝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