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季昌額頭青筋直跳,“你去賭場了?”枉我還覺得你小子人不錯來著。
衛景明笑嘻嘻的,“是呀顧叔,昨天那個姓嶽的小子,剛開始贏了,後麵不還是輸給我。”
旁邊嶽大郎的爹連忙問,“是你把我兒子帶走了?”
衛景明奇怪,“顧叔,這是誰啊?”
顧季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問衛景明和他賭博的小子是誰。
衛景明報上了姓名,嶽氏立刻道,“哎呀,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景明啊,那是我侄孫,和你鬧著玩的,你趕緊讓他回家吧。”
衛景明咧嘴笑,“老太太,他欠我五百兩銀子呢。讓他回去可以,先把銀子給我。”
嶽氏傻眼,“看在親戚的份上,錢就算了吧。”
衛景明哈哈笑,“老太太,我和嶽家算哪門子的親戚啊。而且我聽說,這嶽家人專靠吸女兒的血過日子。我最討厭這種男人,昨晚上我罰他幹了一晚上的活。”
嶽氏心疼極了,“景明,都是誤會,看在我的老臉上,你讓他回家吧。那什麼文書,不能作數的。”
衛景明問顧季昌,“顧叔,那文書不作數?”
顧季昌已經反應過來,“你們雙方自願,文書拿到衙門都作數。”
衛景明笑道,“那好說,隻要銀子到了,我立刻放人。顧叔,以後我不來你家吃飯了。我有奴才了,讓他給我做飯。敢不聽話,看我不揍他!”
說完,他一跺腳,把腳底下的磚石震碎。
“顧叔,我得趕緊去衙門備案,萬一這小奴才跑了,我可虧大了。五百兩銀子啊,就買了這個廢物。唉,虧大了虧大了!”
他一陣風一樣跑了,顧綿綿在東廂房笑得肚子疼。這個二百五,才一天的工夫,就想出這樣的好法子。
笑了一會兒,顧綿綿忽然覺得心裏有一陣異樣的感覺。甜蜜?羞怯?
顧綿綿也說不清,隻覺得心裏像喝了蜜似的。他雖然是個厚臉皮,其實真的很心細。而且,他好像不大在意那些世俗的規矩。
顧綿綿坐到了案桌旁邊,拿起裏麵快做好了的鞋。既然答應了他,多給他做些衣裳鞋襪吧。想到他露出來的大腳趾頭,顧綿綿心裏一陣陣的心疼。
唉,真可憐。
外頭,嶽氏和嶽老大傻了眼,都看向顧季昌,“老大(表哥),你得想想辦法啊。”
顧季昌把雙手一攤,“娘,表弟,這雖然是我徒弟,但五百兩銀子,我沒有臉讓人家放棄啊。不行就湊錢吧,我倒是可以在中間說一說,少要一些,但至少也得二三百兩吧。”
天爺,嶽家到哪裏弄銀子啊。
嶽氏忽然拉住顧季昌的手,“老大,讓綿綿嫁過去吧,立刻就有銀子了!”嶽老大也是一臉同意的表情。
顧季昌鼻子都氣歪了,“娘,我把女兒賣了,給表弟的兒子還賭債?娘,我是您撿來的吧?”
說完,顧季昌把嶽老大扔出了家門!
嶽氏在家裏哭,顧季昌讓阮氏隻管送一日三餐,其餘不用管。
薛華善晚上跑去給衛景明報信,衛景明讓薛華善回去傳話,賣女人得來的錢,他不要。想讓他放了嶽大郎,要把顧綿綿許給他!
顧季昌氣得罵,“他也來趁火打劫!”
薛華善趕緊勸,“義父,您別動怒。衛大哥說,不答應親事也行,老太太和嶽家要把李家的銀子還回去,並且簽下文書,以後再不得幹涉妹妹的親事。還要簽下欠條,隻要敢再犯,他立刻去要五百兩銀子。”
顧季昌這才息怒,“你去告訴嶽家,讓他們家簽文書。什麼時候把李家的銀子退了,什麼時候放人。”
嶽氏氣得一直在屋裏罵,衛景明正好進門聽到了,“我怎麼聽見老太太在罵我?定是我昨晚上沒睡好。那個死奴才,床鋪的硬邦邦的,讓我怎麼睡得好,我這就回去揍他一頓!”
嶽氏沒辦法,退了李家的聘禮,簽下文書,嶽大郎也簽了欠條。
衛景明把欠條吹幹放入懷裏,笑眯眯地看著嶽家人,“一群大男人,成日家不曉得好好做活,就想著賣女人過日子,丟不丟臉!”
嶽老大和嶽大郎都羞愧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