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聞知道這個是年歲那夜見到的女子,那夜皇帝的態度讓她很不悅,不過因為知道是個婕妤,覺得若斤斤計較丟了自己的太後應有的氣度與麵子,而且事情主要出在皇帝的態度,所以她的計較對象沒有放在季淩蘇身上。
當時倒沒仔細看季淩蘇的臉,此刻從頭到腳將季淩蘇打量過後,更是鄙夷的朝蕭季奉儀睨去一記,蕭季奉儀知道李太後在責備她,這樣的人也能值得自己去動怒?便垂首不語。
李氏看完,點點頭,依然裝模作樣的來句,“還算標致。”
文太後像是對季淩蘇喜歡的不得了,也沒管李氏這句話是不是敷衍,滿心愉悅的看著季淩蘇,一臉慈母表情的笑著:“是挺標致的人兒,哀家很喜歡,起來吧。”
李氏輕諷的勾唇笑了笑:“也是,宮裏需要一些這樣清新的嫩葉來點綴點綴,看著養眼。”
話音落,全部人都低笑起來。
季淩蘇也沒生氣,反正她本來也不覺得自己是朵嬌花,隻點頭道:“太後謬讚了,這天寒地凍的,到處都是浮沉之雪,臣妾這一身綠衫是有些素了,但是能給太後生機盎然之感,也是臣妾的福氣。”
說完,起了身子。
全場瞬間變色,浮沉之雪,意思是說她們普通的就跟這地麵上隨處可見的積雪一般嗎?
而李氏的眸光更是冷鷙的眯了眯,季淩蘇在文太後說起來的時候,不動,偏偏在跟她說完話後起身,這種大不敬表現的雖然很淺,但是讓她淋漓盡致感受到了。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朝季淩蘇投來來憤恨的眸光,季淩蘇不懼的勾唇笑笑。
就是要的這種效果,恨吧,都恨起來好了。
不恨的話,一個個安分守己的怎麼能鬧呢?
隻是為什麼她都這個德行了,文太後看來的眸光反而更欣慰了?惹的季淩蘇頭皮發麻,雞皮疙瘩順著頸椎走上又遊下。
實際上她哪裏知道,文太後當年是德妃的時候就與皇後李氏不對付,因為一些陳年舊事,文太後恨李氏入骨,把龍玹扶上位,將太子龍琨拉下寶座後,更是與李太後形成了不可湮滅的仇恨。
可因為李太後是先帝正兒八經的皇後,誰也不能廢,所以才貴為如今母後皇太後,而文氏是聖母皇太後,平日裏,兩人的和睦都是表麵,可宮裏人都知道,兩人勢同水火。
所以季淩蘇的這個行為,落在文太後眼中,就變成了自己人。當下,更覺得這個兒媳婦親切異常,甚至開始盤算侍寢日子過去這麼多天,是否已經有了龍嗣。
李太後自然知道文氏是什麼心理,此事若放慈寧宮,恐怕今天這季淩蘇,她就不會放著出去,不過這百花宴是西宮文太後主辦,如今的皇上是龍玹,等會龍玹要來。她也忍了這麼多年,不想為了區區一個季淩蘇計較。
當下眸光一闔,不再言語。
兩位太後不發話,也就自然沒人起聲,季淩蘇剛起了興致,卻沒人接下半句嘴,惹的季淩蘇感覺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簡直淩亂。
恨恨朝左手邊的一位嬪妃輕蔑冷了一眼,試圖挑起戰火,但那位嬪妃因為前兩天剛抄《女則》抄的手酸痛難忍,對視到季淩蘇這一眼。
愣了一下,沒怒,反而為了在文太後麵前爭賢惠表現,極其溫婉的給了她一記淡笑,然後讓人把桌子稍微外邊上移了一些,示意不會擠著她,然後隱忍著繃直的唇角,始終保持淡笑。
季淩蘇不信邪,又朝右邊的一位穿白裙的嬪妃嗤笑一記,結果那位嬪妃也做出了同樣的舉動。
一時間,左右兩邊的人都躲開,季淩蘇身邊一下寬敞了許多。
腦海裏莫名想到龍玹那句‘沒事,人胖,可以理解。’
頓時氣的季淩蘇臉瞬間一黑,垂眸思考接下來怎麼鬧事。
很快,機會就來了,一般嬪妃坐在一起,除了議論皇上,也沒別的事情可以議論,加上兩位太後在,為了爭表現,便各自彙報自己這個月是怎麼伺候皇帝的。
季淩蘇便從她們給龍玹縫衣衫,製鞋襪,煲湯,做夜宵,一路聊到了禁忌篇——侍寢!
開始季淩蘇還聽的很開心,龍玹大年初一喝了六個人的湯,大年初二吃了四個人的夜宵,大年初三接了兩個人的衣服,大年初四收了三個人的禮物……
總之,五花八門,季淩蘇每聽一句,都能深感一句。
做皇帝可真辛苦,這遲早不被政事累死,也要被自己家後院的女人喂撐死了吧?難為他還能保持那麼好的身材,可真不容易。
嬪妃們各自為了表現對龍玹的好,基本上禦花園裏偶遇一次,也能拿上台麵來講,而且攀比心很是嚴重,但聊到侍寢的時候,開始說的七嘴八舌的妃嬪們就各自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