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你們……”白宸宇緩緩站直了身子,迎著所有人怒視而來的眸光,譏諷的勾了勾唇,“你們什麼意思我也明白,八年了,你們無一人喜歡我湊在她身邊,你們都更喜歡龍玹那種男人,覺得配的起她,我不夠格,所以對此事樂得成見。而綠錦為什麼要這麼做,怕是一方麵為了淩蘇的安危,一方麵又擔心我心死的不夠徹底,等她願意留下了,又去攪合她跟龍玹吧?”
睿智的神色直入心湖,綠錦對視,心底一跳。
“嗬!”白宸宇笑了,很涼,自嘲到心尖最深的地方。“我明白,我都明白……”
揣手站著,腦海裏回想起這些年的點點滴滴。
每一次他來找淩蘇,都被這些人想盡一切辦法拒之門外,饒是他誠心到不能再誠心,也沒有感動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自知道淩蘇動了走的心思後,就開始加倍照顧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那些都是她在乎的人,他不想有一天他們都居無定所,對於綠錦更是當親妹子一樣照顧。
然後呢?
走到青衣身邊,他嗤而一笑,“我喝醉了,是你照顧的,是不是?”
青衣一愣,想起那一夜看到綠錦從白宸宇屋子內略微慌張的跑出來,他不知為何,便同綠錦應了謊話。
走到墨楠身邊,他譏諷一嗤,“我後頸被打暈,是你們跟我開玩笑鬧的,是嗎?”
墨楠麵色一凝,不好意思的別開了頭。
白宸宇笑笑,沒說什麼,隻是在最後,望向綠錦,平靜的眸色沒有任何漣漪,隻是複雜的讓人心怵。
“我曾經以為你是他們中唯一一個最能明白我的,最起碼,不論好壞,你都多少在淩蘇的事情上幫過我,也從未說過我半句壞話。可我實在想問一句,我白宸宇就那麼差嗎?差到我明確告訴你,我以後隻為她好就行,你連最後一個讓我心存幻想的機會都不留給我?”
差到,讓她如此利用他的信任隻為成全另外一個男人的未來……
孩子,還是淩蘇身邊最親信的妹子,有了這樣的一段糾纏,這讓他這一生,還有什麼可能再去夢回午夜的時候,想一想淩蘇會在他身邊?
他沒有資格了。
白宸宇沒了話,自嘲的輕哧一聲,緩緩朝外走去。
臨到門前,對身邊的小廝吩咐道:“子棋,去收拾東西。”
被喚了名字的貼身小廝身軀一顫,不安看了兩圈白宸宇的形態,道:“爺,收拾什麼東西?”
“所有家用,準備回晝國。”
淡淡的話讓所有人心中一緊,特別是那表露出的永遠不會再見主子的訣別之意,讓所有人都感覺到是如此的陌生。
也終於反應過來一件事。
白宸宇是有脾氣的,一直都有,那些曾經每一次趕走所有主子追求者的姿態不僅僅隻是胡攪蠻纏,隻是那些利爪每次遇到主子,都會適時全部收斂起來罷了。
季淩蘇心重重一震,慘白著臉,沒有說話。
凝視著那雪白越走越遠的身影,又看了眼季淩蘇的麵色,青衣皺了下眉頭,上前攔了去路,“白公子,你不能走!”
想起那夜的欺瞞,白宸宇淩瞳淡淡一冷,“滾開。”
第一次陌生的字眼與強勢的話從他嘴中迸出,所有人都再愣了下。
青衣眉頭緊挽,掠過一些不好意思,想要解釋,“白公子……”
然而一句話沒說完,就被白宸宇一把揮開了胳膊,轉過身爆吼道:“你們有完沒完!當初每天拿金牌阻攔著我見淩蘇的是你們,如今我稱了你們意了,要走,你們又想幹嘛?”
“白公子誤會了,我們不曾……”
“不曾?”像是徹底點燃了白宸宇的怒火,他輕哧一聲笑道:“怎麼?你是打算現在告訴我白宸宇,過去八年是我瞎了?你們都待我極好,一直在幫我不成?”
青衣麵色白了下,白宸宇繼續道:“青衣,你本名付子玉,你們原是晝國皇宮的親羽衛,身份都不低,白風更是二品帶刀將領!隻要他肯回去,將軍之位遲早給他留著。你們一個個都身份貴重,池中金鱗,按道理,我白宸宇一介布衣,是不該跟你們這麼說話才是……”
迎著全場微微尷尬變色的臉,白宸宇爆喝道:“可你們都別忘了!老子白宸宇從出生那一天就沒把皇權放在眼裏!這天底下,什麼軍功等級,皇貴商輕,隻要爺想,爺想推倒哪國就推倒哪國,想自立為王就自立為王!爺從小到大弄廢弄殘的王孫貴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連你們皇帝都得縱著爺的性子!饒是龍玹,爺這麼明目張膽的搶女人,他最多也就罰罰稅收,也不敢拿爺做什麼!爺平日裏好吃好喝待著你們,從不是因為你們的官階!”
冰冷的怒氣讓每個人麵色又凝了一下,而有些事,一旦說開了話口,心底的那份不平與難過就更如洪水般傾瀉出來,長閘難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