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靈曦冷笑,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櫻雪說的一點兒錯也沒有。
若不是一開始就想下手,怎麼會在這麼巧的時間,她正好急需要皇兄出現的時候,司徒彥歌的腳步就這麼活生生的被攔住!
全世界,能讓皇兄怕的女人,也隻有季淩蘇一個人!
而依照季淩蘇的秉性,斷人後路的事情,完全做的出來。
櫻雪已經嚇到魂不守舍,如果……這一切都是昭和長公主陰謀的話,這麼不動聲色的按捺這麼多天,然後慢慢的引她們公主入坑,那該是怎樣讓人恐怖的籌謀。
而司徒靈曦心裏,也已然差不多。
一件件,一樁樁,雖然拆開看,都能想明白,可讓真的發生在一起的時候,真的是不敢相信。
她被算計了,是被一個自小看著不是那麼聰明的女人從頭到尾算計了個狠狠的!
而且,前麵的事情就算了,大不了就算她一不小心落了她人的圈套,此刻三麵受製,無力掙脫。
可讓司徒靈曦覺得恐怖的是——這個泥潭似乎深不見底。
因為隻要季淩蘇想弄死她,她幾乎不用考慮就能確定一件事。
此刻就算她什麼也不做,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被季淩蘇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公主氣節高亮,應該早日送走,以免被禦天這等鬧事辱沒了名聲”為由,掃地出國。
至於後麵——一旦出了上京地界,那便……
心涼至此,司徒靈曦感覺整個手臂都冷到在發寒。
一旁,櫻雪也嚇到了魂不守舍,“公主,現在怎麼做?要是皇上一直不來,禦天怕是待不住了,可若要回去,她既然敢這麼謀劃,必定做了萬全的準備,一旦跟皇上碰不了麵,又出了上京,以長公主那打人的手段……”
櫻雪想到以前在晝國的種種,實在覺得有的時候暴力是件好可怕的事情!
司徒靈曦自然知道,頓了頓,她咬著牙,找到最後一抹期望的地方,道:“派人飛鴿傳書給母後,讓她盡快派絕頂高手來保護我。”
“是。”櫻雪領命,急忙踉蹌著想要出去。
然而不等邁步,司徒靈曦就煞白了麵容,“等等。”
櫻雪回眸,“公主,怎麼了?”
“本公主上次接到母後來信是什麼時間?”
“是……半個月前。”櫻雪瞬間明白,臉色刹那也泛白。
半個月前!!!司徒靈曦已經無話可說了,隻有天雷陣陣,每一道都從天而降,將她劈到皮肉翻滾。
縱然見過不少大風大浪,心智足夠堅韌,但事好認,氣難順,一時間,司徒靈曦一口心火堵在嗓子眼,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頓了頓,一個憋氣,昏了過去!
風雲變幻。
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不是遇到了一個可怕的敵人,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間就將你算計的進退維穀,八方受敵。
而是等你清醒的那個刹那,發覺她就近在咫尺。
睜眼,對視到榻邊季淩蘇的刹那,司徒靈曦差點沒尖叫出來。
而季淩蘇則幽幽而笑,掃視著司徒靈曦驚恐的麵容,頗是“不解”道:“喲,妹妹這是怎麼了?姐姐不過昨夜就寢早,關門沒聽見你敲門,你這一夜就氣倒了?”
今日的季淩蘇一身流蘇紗紋雙裙,細長的紗帶與冰絲的麵料交織,層層浮光麟動,又片片流煙墮霧,本就是極其華貴鵝黃係的色澤,再配上一頭青絲間那熠熠生輝的東珠與鋯石鑲嵌的玉齒步搖。
整個人活脫脫如鑲嵌進晨光裏的絕色宮妃。
司徒靈曦這一看,可看到的不光是一個天仙絕美,更是兩個人此刻那氣勢,麵容憔悴的對比。
瞳眸陰沉一斂,她攥緊了拳心,“昭和,難道你認為我現在還會信你?”
季淩蘇輕笑,“我做什麼了?為什麼不可信我?我還瞅著妹妹哪日氣色好點了,讓你跟皇上見個麵呢!”
“司徒淩蘇!你夠了!”司徒靈曦一下惱了,憤怒坐直,怒吼。
季淩蘇愣了下,莞爾勾唇,搖搖頭,“妹妹果然睡了一覺糊塗了,我姓季,叫季淩蘇,不是司徒淩蘇!”
“有什麼不一樣?你母妃姓季,你憤恨父皇,除了在皇宮之時,自小不肯以司徒自居,每次出皇宮遊玩,你都會自稱自己為季淩蘇,這又有什麼不同?你能改變的了你是司徒家血脈的事實?”司徒靈曦冷笑,眸光輕賤,“怕是你自知早年名譽掃地,辱了司徒家的名聲,擔心世人都知道還有這麼個十五歲就殘花敗柳的長公主,而故意隱瞞不報吧?”
見在這種境遇下都還能不忘找到切入點去揪扯別人痛處來鬥爭的司徒靈曦,季淩蘇冷冷一笑,並不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