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筱玲不吭聲,龍璟就愈發不解她如今這個態度又是什麼情況?
不知為何,他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莫名其妙的直覺。
樊筱玲以後不會再纏著他了。
就像現在她的形態一樣,不指望他會真的發自內心緊緊抱著她,隻是感受一會兒他抱她的動作,醒來,或許再也不會靠過來。
胳膊,瞬間有了千鈞重。
不知道該不該攬過去,抱一下她。
直到一個馬車顛簸間,他攬了下她的身子,防止她從座位上跌倒,卻無意碰到了她的臉……
身子一僵,下一瞬,他飛快將她身子扳正回來,手不置信的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她的手心。
下一瞬,他對著車外急斥道:“快速駕車!”
“是!”葛淵在外應了聲。
裏內,龍璟扳過她的臉,一遍遍喊道:“樊筱玲?”
“樊筱玲?”
然而沒有回答,已經徹底陷入沉睡過去的樊筱玲隻能跟隨著身體的本能打著哆嗦。
她發高燒了,而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症狀。
隻知道此刻非常厲害,額頭滾燙,身子卻冰冷到極致。
頓了頓,龍璟掃了眼並無什麼配備的簡陋馬車,再掃了眼自己的衣衫,兩三下解開外袍,搭在了她身上,又將她抱坐在懷中,讓她頭靠著自己脖頸,胳膊緊攬著,用身子給她取暖。
這樣的抱坐姿勢很親密曖昧,可惜樊筱玲卻不會再醒過來看看,然後死皮賴臉的找準機會湊上來。
馬車飛快疾馳,龍璟卻始終穩著樊筱玲的身子,沒讓她再晃蕩。
垂眸,凝視著近在咫尺的花頰,與那雙倔強到極致,卻半聲難受不哼的唇。
一瞬間,他也全部明白了她先前那些行為的原因。
心微微顫抖,用唇貼著她額頭又測了下溫度。
須臾,心底長長一聲歎息。
馬車趕回皇城的時候,還不到天亮。
對於剛經過邊郊王府門口,就讓葛淵停車,自己橫抱著樊筱玲,壓根不管門口守衛的侍衛有多麼詫異,又對葛淵下了‘去皇宮把左姑娘火速帶過來’命令的王爺。
侍衛集體瞪大的雙眼,看著這鳥不生蛋,雌性滅絕的平西王府第一次被王爺主動帶進一個女人。
還,還,還是抱進來的?都張大了嘴巴。
葛淵錯愕的不能自已。
不是說好送去皇宮的嗎?而且這情況,直接去皇宮應該更方便吧?
然而,王爺的命令誰又能說什麼?
隻得騎著馬匹,飛快直奔皇宮而去。
王府內,龍璟徑直抱著她進了自己的臥室。
喊來丫鬟後,就一邊給她擦額頭降溫,一邊讓丫鬟給她解衣衫。
傷口滲血,跟衣衫黏在一起了,必須先清洗收拾一下。
在這些行為之前,饒是管家錯愕的幾度想提醒龍璟,這樣不太符合禮製,尤其自從王爺說要選妃,他按照文太後的要求,已經將王爺的屋子布置成了大婚所用,按道理,現在除了未來的正妃,誰也不能進來入駐,都插不上嘴,而龍璟也忙的完全毫無意識。
終於,等他想起來什麼,背過身子,吩咐丫鬟去操作的時候。
身後,幾名從來沒有處理過這種情況的丫鬟登時一片手忙腳亂。
“是不是拿熱水敷一下,衣服能下來快一點?”
“可是傷口會燙紅吧?”
“但是直接撕扯說不準皮肉都會弄掉啊……”
喋喋不休讓龍璟的眉頭越挽越緊,頓了頓,不等管家獻上王府珍藏多年的洗傷藥油,龍璟又一個轉身,走進了屏風之後的內室。
管家一陣汗顏,隻得望望門外,看看今天太陽是不是要打西邊出來。
門外,同樣跟看星星一般的兩名門迎也集體眨巴了下眼睛,表示他們也覺得今天王爺怪的離譜!或許這兩天吃錯了藥也說不準!
當左玥笙被葛淵用輕功帶到的時候。
饒是左玥笙也是訓練有素的特工,一瞬間,也沒忍住那飛簷走壁的惡心感,抱著痰盂吐了半天。
可這沒辦法,左玥笙也是第一次發現自己不暈血,居然暈飛。
這操蛋的古代!
旁邊,看到龍璟一臉焦急也沒用。
再到榻邊的時候,掃了眼樊筱玲的傷口,平靜道了句,“沒事,你出去吧。”
“沒事?”對於出去,龍璟沒有絲毫異議,可是左玥笙太過從容的態度,讓龍璟覺得無法理解。
似乎意識到龍璟在想什麼,左玥笙淡掃一眼,“沒事,她經常受傷,一年少說也往我那跑三四十次,隻是她一直塗祛疤液你看不到什麼疤痕而已,以前受的比這重的傷比比皆是,自己給自己縫傷口都幹過,這隻是中了一槍,沒有及時處理傷口,破傷風感染而已,打一針,休息幾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