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他的意思,他不可能再回去從前了。
甚至為了讓她相信這種可能性,他強吻了她。不含曖昧,隻是立場的宣告。
可這到底是她不知道背後的是非曲直,他的病情無藥可醫,還是隻是想詢問她的決心,打擊她的癡心妄想,她不得而知。
隻有這一刻嘴唇上殘留的溫度與疼痛讓她清晰認識到一件事。
她此刻麵對的,是一個真真正正陌生的靈魂,一個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再回到最初的男人!
眸光顫顫,季淩蘇不開口,韓軒就冰冷的等著。
直到時間越來越流失,韓軒像是明白了她的回答,唇角涼涼一勾,準備撤身離開的時候。
季淩蘇緩緩的聲音響起,“有些人,遇到就不會放棄,有些事,存在就不會消亡,韓軒,不管你記不記得我,不管你我之間的立場怎樣,但對於我來說,你是陪我走過十四年人生青蔥年華的人,是你的保護才讓我安然長大。所以,不管你再變,你在我生命裏的意義不會變,這一生,我隻認識一個男人叫韓軒,那就是你。”
韓軒轉回了頭,一瞬間,陽光從窗格灑下,給季淩蘇傾美的麵容上鍍上一層淡淡的粉金。
心微微一顫,冰藍色瞳仁裏多了抹琥珀的光澤。
季淩蘇離開的時候,後殿的左靖安就緩緩走了出來。
望著先前發生的一切,他最終將眸光投落到了坐在窗台的公子身上。
擔憂,左靖安走近道:“她隻是在賭。”
“我清楚。”韓軒凝的看著遠處的風景。
氣定神閑的姿態讓左靖安眉頭更深緊鎖,不知道公子是真清楚,想試試季淩蘇,還是隻是想借助此事給龍玹宣戰。
但不管是哪種,明明失憶了,卻對季淩蘇做出這種親密舉動,總是讓左靖安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小頓,縈繞在心底的不安還是促使他緩緩道:“她的性子的確對於身邊的人是無條件信任的,不過她身邊最信任的男人除了公子你,更多是那個皇帝,所以,於情於理,她不可能真對我們一點兒懷疑都沒有。尤其到了這種時候,麵對中午的風波,還能如此無條件信任公子。物極必反,淩蘇我自小看大,她雖然善良,卻絕非愚鈍之人……”
左靖安說的懇切,卻不想換來了韓軒凝視而來的眸光,“左叔叔想說什麼?”
“我……”左靖安啞了口,想著公子那沒有龍心之淚就不可能恢複的身體,還是忍住了言,道:“我隻是擔心你而已。”
看著左靖安的欲言又止,韓軒一瞬間就想起了曾經太攀的那句話,‘季淩蘇傷他至深,不值得。’
勾唇笑笑,他及沒承認,也沒否認,再度別開了頭。
沉默的樣子讓左靖安想著總裁跟韓軒都下的命令,眉睫泛深。
而另一側,回到寢殿的季淩蘇也心一直砰砰亂跳著。
直到坐在榻上許久,都沒有緩和過來。
她慌亂的原因很簡單,第一,其實對於韓軒跟龍玹的一切明爭暗鬥,她都明白,即便中午沒明白,經白宸宇那一下提點後也能全部明白,可明白不代表就得承認事情的真相,縱容如此發展。
惹怒韓軒的後果是什麼,他們都清楚。
所以那一賭,雖是肺腑之言,卻也幾乎耗盡了她能在韓軒麵前維持的所有偽裝。
至於第二,那就是……那個吻了。
摸著自己的唇瓣,季淩蘇心底有些說不出的焦躁與難言。
他……為什麼會突然吻她?到底是他記起來什麼,還是……其他?
站直身子,在殿內走來走去,過一會兒,又煩悶坐下。
可坐又坐不住,便再次站起來走動。
如此反複幾次後,終於,被進殿的花繡打斷。
“主子,你月信來了麼?這麼焦躁?”花繡看著來來去去,連她進殿都無毫無察覺的主子,好奇不已。
季淩蘇聞言回眸,一看是花繡,當下如見到了救兵般,上前將花繡拉到了羅漢榻上坐好,正色道:“繡兒,你說一個……一個本身對一個女人完全陌生的男人突然吻了這一個女人代表著什麼?”
花繡怔大雙眼,想說主子你今天是不是傻了?這麼繞的繞口令都能說出來!
可一想到自己昨夜的瘋狂,當下以為季淩蘇看到,聽到什麼,在拷問她,再想到綠錦的前車之鑒,當下緊張的咽了口口水,道:“我覺得不代表著什麼吧!”
不嗎?
季淩蘇蹙眉,想著先前韓軒突如其來吻來的霸道,抿唇。
花繡繼續忐忑道:“接吻的多了去了,誰知道是真接還是假接,為了什麼目的去接。況且主子你不是說過麼,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那既然是動物,有些動物本能不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