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梨兒應了聲帶著眾宮人走了出去。
此時屋內隻剩路廷昊與唐宓還有小皇子。
“你有什麼事嗎?”唐宓雖然很不習慣單獨與陌生男人相處,不過既然他是這個孩子的爹,又是皇上,還是得巴結一下,不為別的,就為了這孩子。
“朕不問你的身份來曆,也不治你罪,但是有一點,你必須留下來做朕兒子的乳娘。”路廷昊見唐宓看兒子時憐愛的神情,決定還是冒險一試。
“好啊。”唐宓說完又覺得自己這樣說好像不大好,又加了句,“反正我也不知道要去哪。”
“不知道去哪?”路廷昊有些傻眼了。
雖然她是從而天降的,但是看的樣子,應該也是剛生育過的,既然有孩子怎麼可能沒家呢?
“是的,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原本今天是我兒子滿月,可是我兒子意外夭折了……”唐宓說起兒子眼眶又紅了。
“那你怎麼會突然到宮中?”路廷昊才說過的話,似乎就忘了。
路廷昊的話勾起了唐宓的回憶,不由得又想起了身在現代時那讓她撕心裂肺的傷心事。
孩子突然發燒,唐宓看著懷中大哭的兒子,焦急不已,明天就滿月了,可是卻突然發起燒來,最讓她擔心的是這個時候丈夫都還沒回來。
半個月前,唐宓接到丈夫突然出差的電話,如今都半個月了,竟然還沒回來,真是氣死人了,明天就是孩子滿月,這滿月酒做爸爸的總不能缺席吧。
焦急的唐宓再次拔了老公的手機,卻發現依然是對方已關機的信號。
看來老公是指望不上了,唐宓隻得自己起身,準備喚婆婆陪著一塊上醫院。
“媽,媽,泓泓突然發燒,您能陪我上醫院嗎?”唐宓抱著兒子,拍著婆婆的房門。
“唐宓,怎麼了?”婆婆開門出來了,但是臉上卻有些慌張,所幸心係孩子的唐宓並未發現。
“媽,泓泓病了,你快穿衣陪我上醫院。”唐宓催促婆婆快換衣。
公婆一聽孫子病了,二話沒說,立即陪著唐宓上醫院。
掛急診,孩子高燒,兒科檢查,十多分鍾後,醫生們抱著孩子掠過家屬往樓上奔。
唐宓他們沒趕上,隻得回頭問兒科的大夫。
半個小時後,醫生告訴唐宓,孩子可能是先天性右心室不全,這話對唐宓一家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孩子都一個月了,生下來的時候怎麼沒聽醫生說,現在卻說孩子有先天性心髒病。
唐宓的婆婆當場癱軟在地。
“媽,你跟爸坐會,我打電話給阿濤。”唐宓說著就直奔電話室,出來的時候匆忙,電話都沒帶。
“唐宓……”唐宓跑出十多步遠後,公公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喚住唐宓。
“爸,你帶電話了嗎?”唐宓回身問公公。
“別打了,阿濤出差,過幾天就會回來的。”公公眼神閃爍道。
“爸,怎麼能過幾天,孩子病了這麼大的事……”
“唉,老頭子,別瞞了,天亮後,你去派出所將孩子保回來吧,就說家裏有急事。”婆婆虛弱的向公公道。
“媽,你說什麼?阿濤不是出差了嗎?怎麼會在派出所?”唐宓看著公婆的神情,不安地問道。
“唉,唐宓,媽不是存心要瞞你,隻是你在月子裏,不能生氣,會氣壞身子的。”婆婆看著唐宓,愧疚道。
“媽,阿濤怎麼了?您說,我不生氣。”唐宓走近婆婆小聲的問。
“老頭子,還是你說吧。”婆婆看著唐宓很是為難,隻得向丈夫求救。
“唉,唐宓,是我們何家對不起你,阿濤那個不爭氣的,被拘留了。”公公好似無顏見唐宓,說完即別開了臉。
“拘留?為什麼?”唐宓心往下一沉,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被拘留,何濤做了什麼犯法的事?
“唐宓,對不起,天一亮,我就讓你爸去派去所將他保出來。”婆婆握著唐宓的雙手不安道。
“媽,告訴我,阿濤出了什麼事?”唐宓很想冷靜,可是兒子病了,丈夫進監了,她如何靜得了。
“唐宓,別激動,你還沒滿月,沒事的,阿濤沒事的。”婆婆拉著唐宓坐下安慰道。
“媽,沒事,我頂得住,你告訴我,阿濤做了什麼犯法的事?”唐宓堅持道。
“其實也沒什麼,阿濤說是被冤枉的,他與幾個朋友去洗腳房,然後……”婆婆怯怯的說。
又是一個晴天霹靂,洗腳房,洗浴中心,那些暗黃的地方,怪不得被拘留,怪不得說出差要半個月,原來……
一直以來,丈夫是唐宓最大的驕傲,總以為他老實,不會像別的男人玩花樣,也不會搞女人,沒想到……
老天爺,你這是同我開的什麼玩笑,醫生說兒子要馬上動手術,可是孩子的爸卻在牢裏,好爸爸呀,多好的爸爸呀……
唐宓以為自己會大笑,但是眼淚卻“叭叭……”
她茫然的順著醫院的長廊走,不停的來回走,直到醫生要她在手術單上簽字,簽完字她都還沒有感覺。
天亮了,孩子依然在手術室裏接受手術,已經三小時了,仍然沒有好消息傳出。
公公婆婆猶豫了會兒,最後公公起身離去,想必是去派去所保嫖娼被拘留的丈夫了,唐宓想起婚前丈夫的誓言,這才多少天,難道幾個月都忍不了嗎?
公公走後沒多久,手術室的燈滅了,大夫低頭走了出來,婆婆急衝上前,唐宓隻聽到大夫說‘對不起……’
隻是三個字唐宓就倒在長廊上。
再醒來時,四周是一片雪白的世界,雖然神情有些恍惚,但是唐宓知道孩子沒了,她的世界一夕間就坍塌了,她幸福的家庭沒了。
“宓……”一臉慚愧的何濤出現在病房外,他還不知道孩子意外的消息,一路上他想了一百個解釋的理由,但是見到唐宓,他卻一個也說不出。
“滾……”唐宓轉過臉,朝丈夫冷冷的吼道。
“宓,我是被冤枉的,我什麼都沒做……”何濤急解釋道。
“警察冤枉你了,要不要我幫你擊鼓鳴冤。”唐宓赤腳下床,走至丈夫麵前冷笑道。
“唐宓,快穿上鞋,你還在月子裏。”婆婆急著跑去拿鞋。
“宓,我真的沒有,我……”
“是啊,你沒有,你隻是陪朋友去洗個腳而已,你隻是到警察局坐著喝杯茶而已,你隻是控製不了自己的下半身……”唐宓憤怒的甩向何濤。
何濤站著未動,任由唐宓滿是憤怒的小手掃在臉上。
“宓,如果打我你心裏好受些,你就打吧。”何濤跪在妻子腳前,接過母親遞過的鞋,要為唐宓穿上。
唐宓抬腳狠踢花心老公,憤怒的吼道:“你去死,去死,用你的命,換回我兒子命,姓何的,你還我兒子……”
唐宓瘋了似的猛踢老公,二十多年來,唐宓一直是溫柔可人的小女人,但是今天她瘋了,孩子的夭折,讓那個溫柔可人的小女人瘋狂了。
雖然公婆站在一旁邊,雖然婆婆看著兒子被打很心疼,但是這次錯的確實是兒子,她隻是別開臉,不看這一幕。
“何濤,我恨你,恨你……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唐宓見何濤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雙手揪起丈夫,不停的捶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兒子沒了,他們之間的聯係也沒了,她的希望也沒了。
“泓泓怎麼了?”何濤像被雷辟中一樣,抬首不安的看著哭泣,瘋狂的唐宓。
先前父親隻是說家裏出事了,並沒說清出什麼事,這會聽唐宓說還她兒子,何濤心不停的顫抖。
“何濤,我恨你,都怪我瞎了眼,竟然相信你的鬼話,你根本就不配做人丈夫,不配做人父親,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就同我一起去陪兒子。”唐宓拉著何濤要尋死。
“不要,唐宓,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千萬不要做傻事。”婆婆一見媳婦要拉兒子尋死,再也忍不下去了,衝上前死命的拔唐宓的手。
“再生,與誰?他嗎?”唐宓鬆開何濤,指著他大笑道:“他有資格做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