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向他們通風報信?”唐宓直覺道。
“應該不會,或許隻是巧合。”
“可能嗎?像皇上這麼大的陣勢,起碼要先到寺院來打通知一下吧。”唐宓疑惑道。
“別問那麼多了,現在人都來了,你先找個地方回避一下。”黎沐群有些急躁的催促。
“施主與皇子就在老衲禪房內吧。”老和尚看著唐宓,讓開道。
“多謝大師,黎沐群,你走吧,別讓路廷昊知道我們來了。”唐宓入房前提醒黎沐群道。
“唐宓,你也太大膽了,朕連自己的皇兒都不能看嗎?”路廷昊低沉的聲音自院門飄入。
“臣磕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聖駕光臨天寧寺,老衲未及恭迎,請皇上恕罪。”
黎沐群與老和尚各自向路廷昊行禮。
“智賢大師,朕又來叨擾了。”路廷昊向老和尚微點首笑道。
“聖上,請。”老和尚亦溫和相回,向路廷昊擺了一個請入的姿勢。
“沐群,你先去院門把守,除太後外,任何人不得進來。”路廷昊向黎沐群命令道。
官大一級尚且壓死人,更別說路廷昊這個皇帝了,黎沐群除了一個是字外,什麼也不敢說了。
唐宓抱著泓兒跟在老和尚與路廷昊身後,很是狐疑,現代的影視劇中,史料中都是說皇上出門排場很大的,怎麼今天路廷昊卻來的這麼悄無聲息?
“大師,朕又有些煩心事來叨擾大師了。”路廷昊盤膝與方丈坐在榻上,中間擺著棋盤。
“陛下,可否先陪老衲走盤棋。”大師慈祥的看著路廷昊,好似未聽進他的話。
唐宓抱著泓兒在一旁坐下,心道,這個大師好大牌,皇上的話都能聽而不見,看來是個厲害角色,那她之前的態度豈不是很不尊重,而且很張狂,會不會讓大師‘另眼相看’?
唐宓抱著泓兒在路廷昊身側坐下,今天的路廷昊很反常,同以前在宮中的又不一般,感覺很浮躁,而且心不在棋,已經連著走錯幾步棋了。
“既然陛下今日心不在棋還是收了棋盤吧。”大師終於開口了。
“讓大師見笑了,前幾日,南親王回朝了,朕心中有些疙瘩始終解不開。”路廷昊很坦率的向大師道。
“陛下,凡事要用心看,不要讓表相蒙蔽了雙眼。”大師點道。
“師叔祖,太後欲向師叔祖請教佛偈。”大師的禪房外,又有和尚傳話
“你先請太後至南廂房奉茶,老衲這就去。”大師很平靜道。
“大師,你先去吧,朕在這靜思即可。”路廷昊向智賢大師道。
原本今天要來天寧寺的便是太後,隻是太後見路廷昊最近反常,這才硬是勸他前來,這也就是今天隊伍龐大的原因。
“皇上,這個智賢大師是不是很厲害?”待大師走後,唐宓小心的問路廷昊。
“大師與先皇是莫逆之交,先皇一直說大師是世外高人,有高深智慧,先皇傳位時曾囑咐朕,今後若有煩惱可到天寧寺來與大師傾訴。”路廷昊點首輕道。
“哦,原來是這樣,抱抱泓兒吧,他現在長得好快,抱太久了胳膊還真有點酸。”唐宓見泓兒睜著大眼朝路廷昊笑,體貼的將他送至路廷昊手中。
路廷昊隻是托著兒子,注視著那雙黑亮的大眼睛,臉上的表情在不停的變幻,好一會他才輕問唐宓:“唐宓,你覺得泓兒像朕嗎?”
唐宓看著路廷昊,又看了看大眼閃亮的泓兒,有些遲疑,說實話,孩子才幾個月真的看不出來,主要是路廷昊是細長的眼睛,而泓兒是大又亮的圓眼。
“有一點像吧,不過眼睛應該是像皇後吧,又大又亮,可以想象得出,皇後一定是大眼美人。”唐宓很誠實道。
“泠兒的眼睛不大,是丹鳳眼。”路廷昊盯著手中小手直舞的泓兒咬著牙似的道。
“哦,那或許像舅舅,我們那裏的人都說外甥多像舅,不管泓兒像誰,將來長大了,肯定都會是美男子。”唐宓上前抓著泓兒的小手笑道。
路廷昊則緊盯著泓兒的小臉,像是自言自語似呢喃:“他的鼻子比我的挺,嘴唇比較薄,耳朵……”
唐宓越聽越覺得不對,按路廷昊的比較,泓兒沒一處像他,那有人這樣說自己兒子的,莫非……
唐宓愣了下,不安的猜測脫口而出,“你懷疑你老婆紅杏出牆。”
見路廷昊身顫了下,唐宓驚捂嘴。
偶滴個神啊,難道皇後也敢偷人?可是那後宮除了太監就隻有路廷昊一個男人啊,那些侍衛根本近不了未央宮,最重要的是後宮有多少眼睛盯著皇後這個寶座,怎麼說皇後也不應該……
“南親王回來了,他在知道皇後離世後,突然跑到昭華殿質疑朕。”路廷昊的聲音裏有憤怒,還有嫉妒,另外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悲憤的感覺。
“南親王是你弟弟?”唐宓幾乎肯定的道。
“他是太後所生。”
“萬歲爺,你是對自個沒信心還是對皇後沒信心,難道你們沒說過彼此喜歡的話?”唐宓說完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說喜歡頂P用,就算發誓言,估計也不頂事,若誓言真的會成真,那世上不知有多少負心人會死於非命。
“他們是青梅竹馬的表兄妹。”路廷昊悠悠的輕歎。
“那一樣嗎,他們青梅竹馬,你們不也是嗎,你這人真奇怪,估計是做皇帝做暈頭了。”唐宓很自然的探向路廷昊的額前,就像在開導弟弟一樣。
“不一樣,我並非太後所生。”路廷昊情緒有些激動道。
“啊!”唐宓怔了下,輕點首道:“我有些明白了,你與那個南親王是同父異母對吧,而太後並不是你親娘。”
路廷昊沒說話,也沒點首,但是他的沉默就是答案。
唐宓這下頭痛了,這樣兄弟間的三角戀是最複雜的,照現在看來,路廷昊是在懷疑泓兒是不是他的兒子。
如果在現代這很簡單,隻要一個DNA就知道了,但是這是醫學不發達的古代,還真是挺難的。不過唐宓同時也為皇後抱不平。
如果皇後是清白,而且她要是還活著,聽到路廷昊這麼說,八成要心碎。
“唐宓,如果你是皇後,你會愛上朕嗎?”就在唐宓思考著要如何開解路廷昊時,抱著孩子的路廷昊突然抬首問唐宓。
唐宓嚇得後退了數步,這個皇上也太會如果了,她與皇後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怎麼要能會有那樣的如果。
“你也不會。”
路廷昊一直凝視著唐宓,見她臉上隻是呈現一個囧字,動作與語言都沒有,這才收回視線極其失落的歎道。
“嗬嗬,你別鑽牛角尖嗎,這個不是我會不會的問題,你是皇上,如果稍微有點頭腦的女人都不會笨得去愛上你。”唐宓有些尷尬的笑道。
“為什麼?”路廷昊猛側首盯著唐宓大聲質問。
“拜托你以後說話的時候盡量,稍稍小聲點,雖然我不會嚇到,但是泓兒還小,有可能會嚇到的。”唐宓不安的指了指路廷昊手中的泓兒。
“為什麼?”路廷昊果真放低音量,繼續糾結為什麼。
“愛情是自私的,我想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不願與人分享另一半,而做你的妻子,可是要同N多的女人共享,說實話,要是我,我寧可選擇不愛的人,也不會選擇去愛你。”唐宓說的雖然是心理話,但是也是傷人的話。
“你的相公呢?他隻有你一個妻子嗎?”路廷昊將泓兒放在榻上,轉向唐宓,極認真的問。
唐宓心一痛,何濤是隻有她一個妻子,但是在她之前,有過女友,在她之後上過桑拿中心,男人都隻用下半身思考問題,脖子以上都在想著如何將女人騙上手,唐宓仰起頭回望著路廷昊,以自嘲的語氣道:“至少在法律上他隻有我一個妻子。”
“你恨他?”路廷昊從唐宓的眼中看到了傷痛,看到了她心中的眼淚。
“恨,但是那是之前,現在,說不上恨與不恨,我與他永遠不會再相交,我再也不是他的妻,而他,想必已經有了新妻子。”唐宓說著眼淚竟出來了。
路廷昊有些傻眼了,剛才唐宓明明說法律上就她一個,怎麼現在又說有了新妻子,他有些糊塗了,原本還想著安慰一下唐宓,但是現在,他連說話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