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群,別再做傻事了,皇上沒有錯。”路淩風苦口婆心的勸道。
“皇上沒有錯,你沒有錯,難道錯的是泠兒?淩風,你別再皇上找借口,如果皇上還是大男人,他就應當到泠兒陵前懺悔。”黎沐群很激動,聲音很大。
這是唐宓首次聽到他如此失控的聲音。
“沐群,他是皇上,而且他與泠兒之間沒有愛,你要他懺悔什麼,是,他是錯待了泠兒,但是後宮女人那麼多,如果每一個被皇上冷落的女人都要指責皇上,那曆代的皇上豈不都是千古罪人。”
“他怎麼待別的女人我不管,但是他就不能那麼待泠兒,當初皇上賜婚的時候,他向我們承諾過會好好照顧泠兒,但他卻沒有做到。”黎沐群的聲音已接近於吼了。
幸好這間客棧是被包下來了,要不然一早就驚動了其它的客人。
“那是一個誤會,如果泠兒還活著,我相信皇上一定會善待她。”
“誤會?能有什麼誤會?難道泠兒會背著他與你偷情、、、、”
“叭。”
很響亮的掌聲,嚇得門外的唐宓差點撞上門。
“路淩風,你竟然動手,別以為你姓路我就怕你。”說話間,房裏就傳來了‘砰砰’聲,唐宓按著胸口,生怕心會蹦出來。
那兩個人怎麼說著就打了起來,現在怎麼辦?要不要進去勸?
“沐群,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相信泠兒也不希望看到你為了她與皇上反目。”路淩風一邊躲閃一邊繼續勸。
“你別在提泠兒,你們兄弟沒有資格提泠兒的名字,一個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將她讓了出去,一個承諾會好好照顧她,卻送了她的命,我不會原諒你們姓路的。”
“是我們姓路的對不起泠兒,但是你不能拿別人來當工具來報複我們,她隻是一個奶娘,她隻是一門心思的照顧你的外甥,她是善良的,你不應該拿她來報複皇上。”
唐宓腦中‘轟’的一下,怎麼會說起她,怎麼她就成了報複的工具,這是怎麼回事?
唐宓腦中轟轟,小手卻捏成了拳形,她隻是個奶娘,為什麼他們感情的事要扯上她?還有黎沐群,為什麼要拿她當什麼工具?
“善良?她是很善良,善良的讓皇上喜歡上她,善良的用泓兒來接近皇上。”黎沐群用嘲諷的語氣道。
唐宓的淚不受控製的落下,黎沐群竟然是這樣看她的,她竟然說她是利用泓兒接近皇上,她竟然說她對泓兒的感情是假的,胸口很痛,痛得無法呼吸。
原來這個冷麵王爺的思想竟是如此的汙濁,原來在他那冰冷的表皮下竟然是如此肮髒的靈魂,他自己卑鄙也就算了,竟然拿他的卑鄙來侮辱她,算計她,黎沐群,你好樣的,黎沐群,你雖然沒有用刀,卻幾乎殺了我、、、
唐宓再也聽不下去,扶著牆,欲回到房內,她要帶泓兒走,不要做他的工具,不要做他報複路廷昊的工具。
“啊、、”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受傷的腿撞到了牆上,她倒在地上痛苦的哭泣。
“砰、”
門開了,路淩風與黎沐群皆衝了出來。
“唐宓、、你怎麼了?”路淩風看到倒地的唐宓臉刷的白了。
“你這個笨女人,腿受傷了還來偷聽。”知道唐宓受傷的黎沐群上前欲抱唐宓。
“滾,收起你的‘好心’我受不起。”唐宓收起眼中的水珠,朝黎沐群吼道。
“你受傷了?傷了哪裏?”路淩風聽聞唐宓受傷,又見她拒絕黎沐群上前焦急的問。
“滾,你們都滾,我不認識你們,不認識你們,不需要你們的假慈悲。”唐宓想起來,但是剛拿開木板的腿再次受傷,她根本動不了。
“唐宓,別生氣,有什麼慢慢說,來,起來。”路淩風欲攙唐宓。
“她腿受傷了,站不起來。”黎沐群知道唐宓是針對他的,心疼的看著唐宓,說完轉身回屋了。
路淩風抱著唐宓回到屋內,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
“讓我看看你的腿。”路淩風不安的看著唐宓,輕聲道。
唐宓搖首,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男人的同情,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男人,最不想聽到的就是男人的聲音,尤其是姓路的與姓黎的。
“你剛才都聽到了?”雖然唐宓拒絕,但是路淩風還是拉起裙擺,堅持要看。
“我什麼都沒聽到,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出去,我要休息了。”唐宓別開臉,氣惱道。
“沐群什麼都還沒做,你不必如此生氣。”
“如果那樣的侮辱還叫什麼都沒做,那真不知道什麼樣才算是傷害了,路淩風,雖然你們是貴族,是皇室,但是你們沒有權力傷害別人。”唐宓顯然太過激動了。
“他沒有機會傷害你的,皇上明天早上就會到,你與泓兒會回到未央宮,你們以後的生活隻會局限於宮中。”路淩風沒做解釋,隻是強調他說的那些都不會發生。
“路淩風,請你轉告黎沐群,我唐宓如果要做什麼,絕不會像他那麼卑鄙的利用別人。”
“沐群是愛妹心切。”
“好一個愛妹心切,如果黎秋泠真的那麼好,那她就應該能抓住路廷昊的心,如果他們之間根本沒有愛情,那根本不存在誰對誰錯,你們都是局外人,憑什麼來給人定論,她人都不在了,黎沐群憑什麼給她報仇,你們報仇也就罷了,為何要扯上我,我隻是想好好照顧泓兒,隻是想看著泓兒長大,至於你們這些皇親貴戚,我不想跟你們有任何關係。”
唐宓快瘋了,好不容易有個本以為安靜的地方平靜的生活,不曾想竟然被人說的如此不堪,竟然企圖將她平靜的生活整複雜,她絕不原諒他們。
“唉,都是我的錯,是我辜負了泠兒,如果……”
“別在我麵前演癡情男,請你出去。”唐宓用沒受傷的腳,踢開了路淩風。
雖然唐宓很凶,說的很難聽,但是路淩風並沒有走,他固執的解開了唐宓腿上的綁帶。
“這是在聖嬰教總壇傷的嗎?”路淩風眉頭打結了,雖然骨頭結上了,但是短時間內估計還是不能走的。
唐宓未回答,她不想說話了,這些男人沒一個是好心的,別看這會他體貼的為她看傷,沒準下一秒就會算計她,唐宓覺得好累,她閉上眼,多麼希望就這麼一覺睡去。
沒有痛苦,沒有遺憾,就這麼去天堂報道其實也不錯,唐宓在心裏苦笑。
她現在反而有點後悔當初在現代的衝動,雖然在現代失去了很多,但是至少她還有朋友,還有閨蜜,還有工作,可是在這裏,她什麼都沒有,就連她一心疼愛,一心嗬護的泓兒都是別人的。
隻要路廷昊一句話,她就有可能永遠見不到泓兒,如此一想,唐宓突然覺得自己好傻,這麼傻傻的守護著,似乎成了一個笑話。
“為什麼你們都要將人想的那麼複雜,那麼壞,你們天天這樣不累嗎?”唐宓睜開眼,看著認真為她綁腿的路淩風疲憊的問。
“累吧,沒有人想複雜的生活,沒有人想當壞人,隻是生活有時就是這樣的,皇宮裏每個人都是複雜的,就連那些小宮女,誰又能猜到她們在想什麼呢?”路淩風無奈的笑。
隻要人活在世間,活在名利中,隻要人有七情六欲,那就沒有不累的,除非真能放下一切,瀟灑的離世隱居,不過那似乎就不應該叫人,而應該叫‘神’了。
“權利對男人真的有那麼大的誘惑力嗎?”雖然說的有些離題了,但是唐宓還是想知道,古往今來,爭權奪位的事發生在每一個朝代,別說是男人了,就連曆史上有點能耐的女人也不甘寂寞,不甘平庸。
“不僅僅是男人,後宮的女人,那一個不是在為權為欲而勾心鬥角。”路淩風的手停下了,看著那長長的繃帶歎道。
短暫的一陣沉默後,唐宓不服氣道:“那也是你們的男人的錯,如果男人沒有妾,如果後果沒有那麼多的妃嬪,又怎麼可能有女人的勾心鬥角。”
“你說的那些我聽說了,但是在這裏是不可能的,這裏沒有女人拋頭露麵的出去工作,女人必須依靠男人才活得下去。”路淩風搖首失笑。
雖然早先從朋友那就聽說了未來的事情,但是他們卻無法想象,女人與男人生下來就是不一樣的,男人能做的事,女人未必能做,即使能做也未必能做得像男人一樣好。
“迂腐,老古董,懶得同你們說話,並不是女人必須依靠男人,而是你們男人聰明的利用‘女子無才便是德’‘相夫教子’等等一係列的變態教條束縛,壓製了女人,真是氣死我了,你滾出去,現在我不想看到男人,痛、、”唐宓快被氣瘋了,連自己的腿受傷都忘記了,就想著將眼前討厭的男人趕走,結果就是人未踢到,腿又傳來撕扯的痛。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你要是再亂動,這腿就要廢了。”路淩風搖首,將唐宓的腳輕握起,緩慢的放至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