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會突然消失。”唐宓輕掙開路廷昊的懷抱。
雖然她清醒了,雖然什麼都記的了,雖然這段時間她與路廷昊甚至比這更親密,但是現在,唐宓還是不習慣,還是接受不了。
她推開路廷昊,仰首看著滿天的星鬥,從鼻腔裏哼出一聲輕嗤之後回到了客棧。
空曠的夜空下,隻有路廷昊兄弟,淩風站起身,走至路廷昊身邊帶著滿腹疑問道:“皇兄,我們回去吧,唐宓一定有話要說。”
路廷昊輕點首,幽深的眸光看著唐宓,心中竟是無比的害怕,剛才那似夢的經過告訴他,唐宓隨時都有可能消失,帶著他的夢,他的希望。
仿佛恢複了平靜,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但是卻沒有人說話。
泓兒已然睡了,唐宓坐在床前凝視著熟睡的孩子,眼裏是母親的慈愛,而路廷昊與淩風,剛站在屋內,靜靜的看著唐宓。
“謝謝你們。”唐宓終於轉首看向二位英俊帥氣的男子,她站起身,走至桌邊坐下,向二人輕道:“你們也坐吧。”
又回複了沉默,雖然都坐下了,但是卻沒有人說話,唐宓沒有,路廷昊與淩風也沒有,他們隻是看著唐宓,而唐宓則低首似在思考著什麼。
“唐宓,你現在是清醒的嗎?”淩風不放心的輕問。
“應該是吧,自從我兒子夭折後,我從來沒這麼清醒過。”唐宓側看著淩風,唇邊是無奈且痛苦的笑。
“剛才那道閃電,會將你帶走嗎?”路廷昊沉悶的聲音不安的問。
“或許吧,當初帶我來的就是一道閃電。”唐宓看向路廷昊的眼神變了,不再像以往那般淡漠。
淩風揉了揉眼,一定是自己眼花,唐宓的感情隻給泓兒的,那柔和的眼神不可能是給皇兄的。
“唐宓,如果、、如果、、、”路廷昊看著唐宓,愣是沒有勇氣說出如果後麵的話。
“如果剛才沒有,我可能就回去了,謝謝。”唐宓沒再給他機會說如果什麼,而是還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
“你真的會回去?”淩風將信將疑的問。
雖然淩風早就接受的穿越的事,但是閃電能帶著人穿越時空,他還是很難接受,但是剛才那道閃電明明電到了唐宓,可是她卻毫發無傷,就連皇兄都沒有,這太不可思議了,換作平常人,早成焦炭了,這一點太難解釋了。
“或許,畢竟我現在還在這裏。”唐宓雖然在笑,但是眼裏卻是淡淡的情傷,她麵對著路廷昊以不太確定的語氣問,“為什麼要救我?”
淩風腦中轟轟,這句很正常的話似乎暗示著什麼,唐宓、皇兄、他們之間似乎有變化了。
“唐宓,或許我不應該說這些,但是這是我最真實的想法,當你說不想回去的時候,我心猛烈的顫抖,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但是心裏有一種強烈的想法,你不能離開,你是我的夢,是我的希望,不能讓你離開。”路廷昊說這話的時候,眼裏是堅定與無比真誠的感情。
如果在結婚以前唐宓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會感動的涕淚交加,但是現在,這話卻帶給她的卻是憂與愁。
如果沒有意識不清,如果她沒有錯誤的喚皇上為‘老公’,如果路廷昊沒有認真的扮演‘老公’這個角色,唐宓可以什麼都不去想,但是那些卻都真實的發生了,路廷昊竟然是那麼盡職盡責的一個好‘老公’。
唐宓視線自路廷昊身上移開,轉首之際,一滴淚滑落,雖然兩個男人都沒看見,但是唐宓自己卻感覺到了。她竟然又因為男人流淚。
是感動?是無奈?亦或是傷心的延續呢?
“很晚了,你們先回房休息吧,我想靜一靜。”唐宓站起身回避。
“唐宓、、、”路廷昊欲言又止。
“你先休息吧,皇兄。”淩風硬是將路廷昊拖了出去。
門被帶上了,唐宓的心卻更無法平靜,她躺在床上,閉上眼腦海裏就是路廷昊,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同床共枕,唐宓想告訴自己隻是夢都不行。
床上還有路廷昊的氣息,唐宓痛苦的抱頭,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她要叫路廷昊老公?就算是意識不清,老公也不是亂喊的,這下如何收場?
宮裏的那些女人不是吃醋的,而路廷昊是皇上,後宮女人成千,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配合她扮演老公?
唐宓咬著唇,嚶嚶抽泣,她再一次詛咒老天爺,為什麼要讓她清醒,為什麼要讓她在這個時候醒?她不能忽視路廷昊的真心,也不能當作看不到路廷昊的溫情,但是她更不能忽略後宮那麼多的妃嬪,如果後宮沒有那麼多女人,如果路廷昊真心待她,或許她會考慮帶著泓兒與他平靜的過完此生。
嗚嗚的哭泣聲聽得隔壁路廷昊心一陣陣的痛,他不知道唐宓哭什麼,但是他卻想過去安慰她。
有很多女人路廷昊麵前哭過,但是卻沒有一個哭聲像唐宓這樣揪他的心,他終於忍不住了,掀被猛坐起。
“皇兄,你不能去。”淩風立即阻止道。
“她在哭,很傷心。”路廷昊一臉心疼的樣子,看得淩風很是無奈。
他不是沒聽見,隻是女人哭是很平常的,你知道她為什麼哭,她要是希望有人哄就不會趕他們走了。
“女人哭很平常,你又不是沒見過,淡定。”淩風按住路廷昊,就是不讓他去。
路廷昊一掌推開淩風,淡定什麼,再哭下去他心都要碎了,臭小子。
淩風眼睜睜的看著路廷昊出門,雙耳機警的聽著隔壁的聲音。
“你來做什麼?”唐宓聽得推門聲,迅速以被拭麵。
雖然她強自鎮定,但是哽咽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
“對不起。”路廷昊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他是男人,是皇上,這三個字不應該由他口中說出,可是他今晚說了好多次了,見鬼了。
“路廷昊,你好奇怪,你是皇上,而且你又沒做錯什麼,怎麼總說對不起。”唐宓試圖以笑掩飾心中的慌亂。
“朕,朕好像占了你便宜。”見唐宓在笑,路廷昊好像很害羞,臉竟然紅得不像話。
唐宓這次真的笑了,從沒想過采花無數的路廷昊竟然有如此靦腆羞澀的一麵,占了便宜,嗬嗬,真正說起來應該是她占了便宜吧。
“沒關係,以前我有個老師,常說吃虧就是占便宜,所以,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不過你可別高興,我沒打算說。”唐宓眼淚都笑出來了,剛才心痛的感覺竟然消失了。
“唐宓,或許我現在不應該問,但是剛才回房後,我一直在問,你為什麼選擇留下?”路廷昊注視著唐宓,期待的問。
“為什麼?”唐宓又陷入了自己的情緒。
路廷昊很是後悔,他不應該問的,萬一再讓唐宓哭了,那他會懊惱死的。
“我想你們一定都好奇,為什麼我這麼喜歡泓兒吧,其實、、”唐宓抿了抿唇,雖然按現在的時間算,過去也有半年了,但是對唐宓來說,依然像是在昨天那麼清晰。
路廷昊在床側坐下了,他知道唐宓要說的這個故事不會短,他會聽下去,而且是認真的聽下去。
“在另一個世界,我結婚了,而且有了孩子,隻是在孩子滿月的那天發生意外、、、”
唐宓閉上眼,讓那段痛苦的往事鮮活的浮起。
“在我們那裏,男人與女人說是平等的,大家從小一起上學,從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原後到大學,而我與何濤,我們是大學認識的,我們像所有情侶一樣談戀愛,一樣海誓山盟,然後結婚生子……”
唐宓起先說的時候是微笑的,甜蜜中帶著讓人心疼的酸澀。
“不開心的事就別說了,都過去了,不是嗎?”路廷昊看著實在心痛,大膽的握著唐宓的手勸道。
唐宓破天荒的沒有拒絕,隻是搖首道:“雖然還是會痛,但是說出來,痛過了,以後應該就不會痛了吧。”
路廷昊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的聆聽。
“在我們那裏,男人隻能娶一個女人,但是可以離婚,男人可以提,女人也可以提,隻要雙方之間沒有感情,不想過了,但是、、、、但是那個天殺的男人,他竟然在我做月子的時候跑出去找女人、、”唐宓失控了,大聲的吼了出來。
吼的路廷昊很心虛,按唐宓的理論,他也是殺千刀的男人,在皇後生產做月子的時候,他也在別的女人床上,他現在可以理解皇後的心傷,但是住在皇後心裏的是風,不是他,他心裏稍稍好過點。
“如果他在家裏,在我們身邊,泓泓就不會去了,如果他在我們早一點知道泓泓就不會、、、、”唐宓已經泣不成聲了,失子之痛再一次撕扯著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