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魔劍將軍 第一章 背叛(上)
一
應該……去告別吧……
二
誠然,在這樣一個動蕩戰亂的年代,想要肆機一統天下的有誌之士誰不希望擁有一名信得過的護衛?可以與他商討計策,可以把生命交付於他;可以利用他,也可以拋棄他。在那樣的日子裏,也許下一戰就是最後的一戰,奮鬥的土地將是最後安眠的場所,武士要與他的主人死在一起。
是愚忠?
沙羅閃身進入城中,極快地向後方的房屋掠去,借著雲霧的陰影掩藏自己。
不,絕對不是。悲哀的時代造就悲哀的靈魂,那些不幸的靈魂是沒有選擇的餘地的。
幸而,這樣的時代不久將會被終止。
他親手去終止。
沙羅在一間房間前停了下來,手指撫上門欄,猶豫了一下,輕輕推開房門。
月光忽地清晰起來,映出了少女柔和的麵龐。那是一個美麗纖細的少女,此時正沉沉地睡著,看著比平時要小一點,似乎也比平時更需要他的保護。這是第一個讓他有想要親近的衝動的人,他幾乎違背了自己必須遵守的規則。
蘇珊,他的主人的未婚妻,同時也是他所教導出的、保護主人的武士之一。
在那樣一段日子裏,他曾經以為自己真的愛上了這個少女。但現在,不會了。
因為她屬於了主人。
沙羅注視了片刻,走過去,極輕地在蘇珊的耳邊落下一個吻,然後毫不留戀地走開。
主人的房間。
他的主人睡得很沉穩,雖然他並沒有守護在一旁。應該是記得那句話吧,“請不必擔心,即使看不到我,但我一定在不遠處守護著您。所以,請安心休息吧”。他做到了,無數個夜晚保護主人,數次擊退刺客。所以他的主人才會這麼安心地睡下吧,眾所周知,所有的人中主人最信任他。
“沙羅!”
沙羅沒有驚惶地躲避,因為他知道,這不過是主人睡夢中的囈語罷了。
主人,當真如此地相信他?那個有著最強儒將之稱、隨時都在算計著別人的主人,真的隻是單純地相信著他?他又怎麼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利用了?
主人對他的信任,是否也帶著敵意?
似乎都並不重要了,他對主人的敬意甚至超過了對蘇珊的感情,所以當主人在知情的情況下把蘇珊從他身邊帶走時,他沒有任何怨恨,甚至存在著一絲感激。
是的,他不能與任何人建立“感情”。
就要分開的呢。沙羅摸了摸主人額邊的發,其實主人還很年輕,真的。你最信任的武士,就要離開你了。也許下一次見麵就是在戰場上了,但是請你相信,我這麼做,是為了讓你有一個還不壞的結局,為了讓你活下去。
是的,緋嵐大人,我……看不到自己。
沙羅默默離開了曾經的主人的城,聽到身後有一些熟悉的聲音在交談著,他們也都是關心主人的忠誠勇士。
“沙羅大人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嗎?”
“是啊,平時不是早就……”
“行了,別提了,我們就打精神來,沙羅大人不在,別讓別的家夥傷害了主人。聽說上回有一次沙羅大人也是一晚上不在,不止一晚,他失蹤了好幾天呢,最後也還是回來了……那一次啊,好像還是帶傷失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