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感覺不到悲憤和痛苦。
“卡洛爾大人？”發現黑發的男人似乎有些走神，曼達爾叫了一聲。
卡洛爾把視線投在少年的身上，深深看進對方的眼睛，眸子中的一片紫色輝光映出一點紅色，有些妖異，少年在這樣的注視下感到了恐懼，低下頭去。
那雙眸子有什麼力量，讓人不敢正視？
卡洛爾並不意外看到少年的結局，如果沒有人幹涉，這孩子明天就可以死在戰場上。曼達爾的實力在十武士中是最弱的——主要是因為膽小，孩子的刀法還不錯，但就是無法下手殺人，這樣的人和刀在戰場上不應該出現。
“也許我很弱小，我以前的工作是發射火炮，所以……也許我就回不來了，但我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地活下來，我相信卡洛爾大人一定會等我！”說完少年便跑開了，羞得漲紅了臉。
卡洛爾望著少年跑遠的背影，沒有說話。
那個孩子，明天就要死了。
一個嬌媚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怎麼了，我們的卡洛爾大人對一個小孩子感興趣？”
“潔拉爾麼，任務完成了吧。”卡洛爾沒有任何語氣地說道，他身後的陰影處，美豔的女殺手現身了。
潔拉爾轉到他的麵前，戲弄道：“多狠毒的男人，把無數女孩子迷得神魂顛倒，卻是對誰都愛理不理的。唉，真是讓人沒有辦法。”她火爆的身材和相當暴露的衣著很吸引人的眼球，但卡洛爾卻視而不見。
他甩過披風就走開了。再美麗的東西，死了之後也不過是一堆白骨。
明天的戰役……卡洛爾努力回想著那個與他毫不相幹的任務，是由卡邁爾負責的、在迷霧平原的一場埋伏殲滅戰。
迷霧平原！那裏……
三
魔帝索雷最信任的直屬將軍出現在戰場上意味著殺戮和殘酷，並且，很少有人明白他們這麼積極的真相……
“你們到那邊去埋伏，不要讓卡邁爾大人失望！”
“是！”
小隊人馬被分散開來，卡洛爾隱在旁邊的陰影中，沒有人發現他。一個完美的武士應該學會如何掩藏自己。
他藏匿自己的氣息，靜靜注視著戰場。
煙霧漸漸濃重起來，這不是一般的霧。
很快便有人的腳步聲、車的輾轉聲、馬的銀鈴聲混雜在一起，卡洛爾僅憑聲音就可以分辨出這是一支千人小隊，充其量也不過是前麵的炮灰。
小手筆而已，真是小氣。
嗖地一聲響，一枚燃著火光的箭直射向天空，頃刻化為火雨如流星般擊下。這威力驚人的火雨既是尼科爾的攻擊，又是全軍突進的信號。血的味道立刻彌漫。大霧掩蓋了血腥的場麵，但是從混亂的聲音中可以估計出裏麵一定很熱鬧。
放眼望去茫茫一片霧海，原本開闊的原野被霧占得滿滿的，似乎都要從空間溢出來了。卡洛爾看了片刻，一個閃身掠入霧中，他得去找曼達爾，否則那少年死定了。
他不在戰場上停留，幾乎沒有人能捕捉到他的身影。裏麵是一個絕對刺激的地方，隻有刺鼻的血腥氣息，感官都失靈了，在這種情況下會迷失自我、不分敵我地攻擊，也許這就是索雷想要的結果。
不止這些，霧中似乎有什麼晃動的影子……
那些絕不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