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我為什麼要覺得羞愧。”
程靳琛嗤笑一聲,漆黑的眸子愈發幽深,靜靜盯著程天青,像是兩潭深不見底的池水,一旦被吸進去,就會萬劫不複。
他眼角餘光掃過溫秀枝,故意裝作一副被徹底激發了怒氣的樣子,眼眸抬起,直接和程天青正麵對上。
“爺爺當初對你抱了厚望,可是你呢,你是怎麼回報他老人家的?是多諾三個月之內就將程式集團名下生意最好的酒店做到破產,最後還舔著臉要我母親那拿嫁妝錢替你補生意上的資金漏洞?還是婚內出軌,被我母親和這個女人搞到了一起,甚至在發生那件事情之後,我母親屍骨未寒,你卻迅速要宣布和這個女人結婚?”
程靳琛仿佛越說越激動,最後,他退後一步,臉上表情越發冷淡,“程天青,這就是你覺得別人應該羞愧的資本?爺爺為什麼會直接越過你,把產業交到我的手裏,還不是因為你實在爛泥扶不上牆!”
程靳琛平時的情緒一向古井無波,仿佛所有人都不能被他放在心上,整個人也一直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對待程天青是,對待程樂瑤和溫秀枝更是,唯獨在麵對程老爺子的時候,會讓人感覺到他態度的那麼一絲軟化。
可是現在,程靳琛竟然公然在醫院和他的親生父親吵成這個樣子。足以證明,他的內心並不如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溫秀枝低著頭,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吵吧,等你們父子兩個徹底鬧掰,所有的一切,不還是都由她和天華一手掌控,到時候,她要讓所有曾經看不起她的人都付出代價!
程天青從來沒有想到,程靳琛竟然是這麼想自己的,他臉頰漲得通紅,胸口起起伏伏,差一點兒快要喘不上氣來。
“你,你這個逆子,這麼多年過去,你在心裏就是這麼想我的?”
程靳琛沒有說話,視線徑自越過程天青,落在了他身後的溫秀枝身上,眼神不自覺地閃了閃。
然而,程靳琛的反應卻又一次惹怒了程天青,他抬手指向對方的鼻梁,惡狠狠地開罵。
“你算個什麼東西,要是沒有我,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呢,現在老爺子剛剛病倒,你就想扔下我,跟我叫板?老子告訴你程靳琛,就算怎麼樣,老子也是你父親,你就算再看不上我,這輩子你也別想擺脫我的控製!”
聽到這話,程靳琛轉身,內心愈發覺得麵前這個人幼稚得可怕,也愈發替程老爺子感到不值,“隨便你怎麼想吧。”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曾經承載了程老爺子全部的希望,也承載了他母親所有的愛,可是結果呢,隻不過是一個隻能聽信別人的話,任由其他人隨便點一下火就能燃燒,而從來沒有自己思考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