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還有點不相信,畢竟在她心裏皇帝就是最高的位置,哪怕頭上有個太上皇,但他也不是掌權者,皇族之間,連親兄弟親父子都可以奪權,可以相互傷害,怎麼可能對帝塵這麼忍讓。
但現在看了實況,她信了。
因為真龍帝何止對帝塵尊崇,就連對帝玄邈也很不一般。
畢竟論年齡,帝玄邈是他的小輩,可他卻直接以兄相稱,這是實實在在地給了帝塵麵子,將自己和帝玄邈歸納為了同一輩分,把帝塵當做長輩。
顧昭禾突然有些好奇。
帝塵的真正來路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他這麼有底氣?
或許是察覺到了顧昭禾的目光,帝塵把眼神輕輕往這邊一搭,正好看到正在打量她的顧昭禾。
“過來。”帝塵把茶杯端起來,“皇上這裏的茶葉很不錯,你嚐嚐。”
他遞給她的是他用過的杯子。
顧昭禾臉上一紅,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就算他權利再高,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地壓真龍帝一頭吧。
而且他今天,已經兩次出言維護她了。
因為邈邈心疼她,所以他心疼兒子才這麼對她?
顧昭禾還不至於往自己臉上貼金。
想來也隻能是又沾了帝玄邈的光。
帝塵這人心思深,是真的陰晴不定,顧昭禾難以保證這一秒他維護她,下一秒是不是還和她站在一起,所以愣是沒敢抬腳。
帝塵的臉色已經有些不悅。
真龍帝笑的爽朗,適當開口,“顧姑娘,太上皇喊你,你怎麼不過去?”說著,他又看向劉公公,“去查查今日是什麼茶葉,現在就派人送到太上皇府上去。”
“諾。”劉公公步步後退,經過蕭鐸的時候,歎了口氣,甩甩拂塵走了。
雖然聲音很微弱,但蕭鐸聽到了。
這是在惋惜他沒帶餘音音過來嗎?
是說他如果不靠餘音音頂罪,今天就不能完好無損地離開金鑾殿?
蕭鐸驚出一身汗,抬眸看了眼真龍帝。
他正抱著帝玄邈不悅地盯著他。
“你還有臉看朕?”真龍帝的訓斥擲地有聲,“朕隻是讓你去顧家拿賬本,你卻對曾經的親家痛下殺手!還讓顧姑娘身上弄了這麼多傷?!”
這已經在把自己擇出去了。
這幾年來,蕭鐸做什麼,他都是睜一眼閉一隻眼,但畢竟他還有太子,所以不能讓蕭鐸羽翼太豐滿,脫離了他的掌控,便要把他的一切都掌控住。
所以其實他什麼都知道,包括顧昭禾臉上的傷。
淑妃死的早,像她那樣的妃子,後宮一抓有一大把,願意給他誕下皇嗣的更是數不勝數,一個老六算什麼,沒了他,他照樣可以找到另一個老六,但他確實好用。因此,真龍帝還是願意給蕭鐸機會。
看他能不能把握的住了。
蕭鐸也明白他想讓他把事情都推到餘音音身上,但如果原來他還敢有兩分動搖,現在則萬萬不敢了,隻要他一鬆口,餘音音現在就能人頭落地。
她一心替他著想,能活到現在,也全靠對他的思念,蕭鐸每次看到她孱弱的樣子都心疼不已,現在更不會把她往火坑裏推。
他和她畢竟不一樣。
他可是真龍帝的第六子。
蕭鐸心思一轉,還是決定把矛頭推回到顧昭禾身上,他看向真龍帝,“父皇,不知您是否還記得顧昭禾險些成為您兒媳的事情?”
真龍帝臉色一寒,抱著帝玄邈的手都緊了一下。
這個蠢貨,現在在帝塵麵前這是在說什麼?!
看人家在一起好好的,不服氣是嗎?!
那他就讓他好好服氣服氣!
真龍帝壓抑住心頭的怒火,冷笑地看著他,“都過去的事情了,還提它做什麼?”
“沒有過去!”蕭鐸一字一句道,“這一切都是顧昭禾的心機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