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恭喜你!”
“老三,我替漱兒謝謝你!”蕭元東並沒有發現床上身著紅色嫁衣的女人的異樣,隻是溫柔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將視線放在弟弟身上,今天是他和漱兒的大喜日子,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逼不得已,若不是這樣,怎麼打斷父親給他指婚的念頭,還有漱兒的安全,他都不敢在做賭注。
床上的秦漱聽見熟悉的男聲,默默的鬆了口氣,努力的動了動手指頭想引起離她不遠的兩個男人的注意,隻是聊得正歡的人哪會注意到這個小小的細節,秦漱挫敗的暗暗歎了口氣,心想還是留些力氣,等他們注意到她的時候再說,默默地聽著兩人的對話。
“好了,我先回去了,大哥,你自己小心些。”蕭湘雨臉上沒有喜悅,反而布滿了擔心,大哥私自成親,父親不可能沒有收到消息的,以父親的性格,不可能不為所動,大哥的心思全放在秦漱身上,他怕父親會對秦漱下手,看來,今晚他得好好地守在外麵才行。
“嗯!”蕭元東當然知道弟弟的提示,太子府眼線多得很,想偷偷的成親,恐怕是很難,隻是為了漱兒的安全,他不得不這樣做,隻要過了今晚,漱兒就是他蕭元東的妻子,西嶽王朝的太子妃,到時父親想對漱兒下手就怕會惹人非議,今晚,就怕今晚父親會派人過來,他不會讓他如願的,為了漱兒!
送走蕭湘雨,蕭元東遣散丫鬟,獨自一人陪著秦漱,身邊放著他最慣用的弓箭,以防萬一;走到床邊坐下,低頭俯視著心愛的女人,伸手將她頭上的鳳冠褪下,輕輕地撫摸著她上了胭脂的臉龐。
“漱兒,別害怕,我會保護你,別怕!”
聲音飄進秦漱的耳朵,那樣的孤單,那樣的寂寞無助,像是在害怕,但語氣中有著不容置疑的信心,秦漱多想開口,跟他說一聲她不怕,隻是她現在別說開口,就連張開眼睛都難。
“漱兒,漱兒……”握著秦漱的手放在自己的頰邊磨蹭,口中呢喃著,蕭元東沒有身為新郎的喜悅,心情反而緊張到了極點,今晚,絕不能出差錯。
“漱兒,等你醒來,別怪我好嗎?我真的好愛你,好愛你,怎麼辦,我好愛你!”
就在蕭元東哀傷的望著心愛的女人之時,感覺他放在頰邊的手動了動,頓時愣了愣,將視線慢慢的轉向秦漱的臉頰,期待如自己所想的事情發生,隻是,他手心的手沒再動,臉上也還是剛剛的表情,落寞的低下頭,是他在妄想吧,一個大男人都難以承受他的那一箭,更何況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秦漱呢!
蕭元東輕輕地放下秦漱的手,褪去自己的大紅色外袍,露出白色裏衣,脫掉靴子上床,替秦漱將身上的大紅嫁衣褪去放到一旁,將她摟進懷中,眼眶通紅,能娶漱兒,是他的心願,沒想到的是竟是在這種情況下了的願,而且還知道她愛的男人不是他,蕭元東,你好可悲……
正如蕭元東兄弟倆所料,西嶽皇帝因為不滿秦漱是東陵人,在聽見兒子要瞞著他偷偷的玉她成親時是怒不可言,第一時間派了他的心腹到太子府,欲將秦漱的生命了結,因為疲倦的關係,秦漱在蕭元東說了沒幾句話之時就陷入了沉睡中,根本就不知道情況會是多麼緊急。
還不到半夜,蕭元東敏感的睜開眼伸手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弓箭握在手上,另一隻手將身邊的秦漱摟得更緊,警戒的看向四周,冷笑一聲,漱兒的麵子可真大,連父親最器重的十八騎都出動了!
秦漱被蕭元東的動作吵醒,沒想太多,本能的睜開雙眼,視線慢慢便清晰,黑暗中,她感覺到一股很強的殺氣,不僅僅是從蕭元東身上散發出來的,還有屋頂,甚至是這房裏的四周,都是一樣,冷得她隻顫抖。
蕭元東這才發現不對勁,將實現轉到秦漱身上,對上她的目光,原本布滿陰霾的臉上頓時發光,低頭整理自己的心情,蕭元東知道此時不是談情說愛的好時機,再抬頭時已經恢複以往的陰狠氣息,犀利的觀察周圍的動靜。
秦漱從他的懷中抬頭,疑惑的看著蕭元東,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不尋常的氣息,乖乖的不說話,窩在他的懷中。
突然,蕭元東拿著事先布著箭的弓的那隻手快速的抬起來,‘咻‘的一聲射出去,正中欲偷襲他們的人,雖然訓練有素的逃開,但蕭元東神箭手的名字也不是亂取的,最後還是射中了他是手臂,呻吟一聲,退了下去,換上令一個人上前,刀光一閃,向蕭元東和秦漱進攻。
秦漱害怕的盤著蕭元東的腰,然他能用兩隻手應付那些黑衣人,隻見蕭元東一手拿起三支箭,同時布在弓上,‘咻咻咻‘三聲,箭再次發射出去,分別射向不同位置的三個人,黑衣人躲避不及,硬生生的被蕭元東的箭射傷,隻是西嶽皇帝的十八騎哪有那麼容易對付,不僅帶傷上陣,就連功夫也是萬中選一的能手,讓蕭元東對付起來非常吃力,沒想到啊沒想到,他訓練出來的十八騎竟然是用來對付他的!
眼看蕭元東就因為沒有武器而落下風,一個身影破窗而入,替他們擋住了所有的攻擊,,讓蕭元東有喘息的機會,再遞給他一把刀。
接過蕭湘雨丟上前的大刀,蕭元東嘴角揚起嗜血的笑容,雖然是在黑暗中,但還是客氣感覺到他身上越來越濃的邪氣以及怒氣。
從床上起身,一手將攀在自己身上的起身抱起,讓她無力的身子貼近自己,手臂一抬,將欲攻擊秦漱的人砍下一刀,那人痛苦的躺在地上呻吟,蕭元東視而不見,繼續與其他的黑衣人廝殺。
鮮血從黑衣人的身上噴出,濺到秦漱身上,她嚇得直發抖,抬頭看向蕭元東,卻發現此時的他早就殺紅了眼,一刀一刀,硬生生的砍在那些黑衣人的身上,刀光劍影,最後在蕭湘雨的劍下倒下的最後一個黑衣人結束了這場廝殺。
蕭元東漸漸的恢複理智,放下手中的大刀,低頭定定的看著懷中的女人,感覺到她再顫抖,對上她的視線,他一震,漱兒,在害怕嗎?在害怕他嗎?
“漱兒……”她那逃避的眼神讓他很是受傷,他想保護的漱兒,竟然在害怕,竟然在害怕他!
房間亮起,蕭湘雨點燃蠟燭,看著蕭元東懷中的秦漱,不可思議,她,竟然蘇醒了!
秦漱對上蕭湘雨的視線,知道他對自己蘇醒的事很是吃驚,揚起微笑,“嗨!好久不見!”
此話一出,秦漱有種想咬掉自己舌頭的衝動,什麼好久不見,她就住在這裏,會好久不見才怪!
“大哥先帶嫂子離開吧,這裏我來善後。”很快的恢複以往冷冷淡淡的形象,蕭湘雨別開臉,不去看秦漱,對著蕭元東說著。
蕭元東沒有說話,隻是打橫抱起秦漱,默默地離開了原本屬於他們的新房,往太子府的書房走去。
將她放在書房裏那張他常用的榻上,蕭元東不敢再看秦漱的眼,深怕再次看到她眼中的恐懼,起身欲離開,卻發現自己的手被秦漱拉著。
“你要去哪裏?”想也沒想,一見他要離開,秦漱趕緊拉住他的手,“別丟下我好不好?”
蕭元東回頭,秦漱正楚楚可憐的看著他,心一軟,反握起她的手,微笑的看著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我隻是去叫人幫準備熱水,嚇壞了吧?”
秦漱點點頭,依舊拉著他的手就是不放開,想起剛剛的情形,她就後怕,若是再發生像剛剛那樣的事,她該怎麼辦!
“不要走好不好?我好怕!”
蕭元東無奈的坐在她的身邊,將她擁入懷中,試圖安撫她心中的不安,低下頭,見秦漱還是瞪大了雙眼不肯睡去,蕭元東沒辦法,隻好將她放平在榻上,自己躺在她的身邊,擁著她,給予她安全感。
模模糊糊中,秦漱感覺有人用灼熱的眼光注視著自己,皺了皺眉頭,慢司理條的睜開雙眼,對上蕭元東的視線,閉上眼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揚起微笑看著注視著自己的男人。
“我餓了!”秦漱推了推她麵前的胸膛,肚子咕咕叫,她最忍不了的就是餓肚子了。
蕭元東頓了頓,心裏想了千萬種秦漱醒來時他麵對的情景,就是沒有料到她的第一句話既然是‘我餓了’!定定的看著她慵懶的摸樣,蕭元東感覺心裏有一股暖流湧上,他等了一年,漱兒終於醒了!
“昨晚,怎麼回事?”見他沒有說話,秦漱深呼吸,“為什麼會有這麼毒人想要殺我們?”
“昨天我們成親了。”蕭元東忽略後麵的那句話,有些緊張的低下頭不敢去看秦漱深怕她會露出惱怒或者是別的情緒。
“我知道,我是在問黑衣人。”她剛醒來聽他對她說的話就知道了,既然是成親,那黑衣人怎麼回事?
“我父親派來的人,十八騎,別擔心,已經沒事了。”伸手將她摟得更近,蕭元東臉色難看,十八騎,他精心訓練出來的十八騎,昨晚全死在他的手上了,曾經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全死在他的手上了。
“嗯!”沒再多問,秦漱伸手抱著他的腰,偎在他的懷裏,這個男人,叫她怎麼還他的情,隻是,她現在是他的妻子,就不應該在想李易,放下他或許對她們都好,言冰,對不起!
“漱兒,你會恨我嗎?”在她沒意識的情況下強娶了她,她會恨他嘛,還有那一箭,差點要了她的命啊!
秦漱在他懷裏搖搖頭,呼吸著熟悉又陌生的氣味,抬起頭,雙手支撐著身體,這才發現不對勁,她昏迷多久了?為什麼她的手腳可以活動?“我昏迷多久了?”
“不多不少,剛好一年兩個月過三天。”蕭元東捧著秦漱的臉,額頭抵住她的,幽幽的開口,他就知道,漱兒一定會醒來的!
“一年多?”她隻不過在現代待了一周都不到,這裏這麼就過了一年多了呢?那麼,這一年多是他在照顧她咯?“這麼久以來,你一直都在等我醒來?”
蕭元東微笑的點點頭,在別人眼裏覺得他是個傻瓜,但他不覺得,守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有什麼錯?“隻要你醒來就好!”
秦漱心裏一陣陣感動,這男人,如果她不醒來怎麼辦?他要一直就這樣照顧她下去嗎?明知道她愛的不是他,幹嘛還要讓她放不下,“笨蛋笨蛋!”
“漱兒,你打我吧!”蕭元東抓起秦漱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打去,當初若不是他想殺李易,就不會一箭射出去,漱兒也不會為了李易而硬生生的替他擋了那一箭,一年多了,雖然她醒了,但他心裏還是有個疙瘩,一輩子也解不開的結。
“你是我相公,我怎麼會打你呢!”就算是逼不得已,嫁給他了是事實,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就是嫁了,他就是她的夫。
“那李易……”
蕭元東還想開口,唇被秦漱的食指抵住,“你不想娶我?”
“不是……”他隻是不想她不快樂!
“你會照顧我的,對不對?”她不想辜負他的情,那就隻好放下李易了,言冰愛她,她不可能同時將愛分給兩個男人的,再說,現在言冰一定認為她死了吧,也好,這樣事情就沒那麼複雜了,既然這樣,那就讓她好好的愛蕭元東吧,這個癡情的男人!
“我肚子餓了,相公!”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秦漱窩在溫暖的懷抱撒著嬌,瞥見蕭元東身上的白色裏衣染滿了紅色,這才退出他的懷抱起身,將他從榻上拉起坐著,伸手替他褪去沾滿血的衣服。
“別再提他了好不好,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現在,讓我好好的愛你,好不好?”一年多了,說不定李易也忘了她了,何不給自己機會,也給眼前的男人一個機會,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好!”呆呆的任她擺布,一個用力,將她摟進懷裏,讓他再也不想放開!
“咳咳……”
就在秦漱想回抱的時候,門外傳來一聲輕咳,連忙紅著臉推開蕭元東。
“大哥,嫂子該喝藥了!”蕭湘雨站在門口,淡淡的吐出一句話,對秦漱的蘇醒,他也很是詫異,這一年多裏一直都是他在幫她配藥和看診,連他都失望了,她竟然蘇醒了,不過,隻要她醒來就好,大哥就不用每天對著一個活死人,至少她活生生的在他麵前,他真的懷疑,在這樣下去大哥會崩潰,想到一年前他的懊悔和自責,心就隱隱作痛。
蕭元東緊緊地盯著秦漱有一會兒,再慢慢的從榻上起身,不顧自己赤裸著上身,將門打開接過弟弟手中的端盤,連句謝謝都沒有說就退回書房,將門掩上,筆直的走向秦漱。
“來,喝藥吧!”拿起湯匙盛了一口藥汁,在唇邊吹了吹,遞到秦漱跟前,眼中盛滿柔情。
“可不可以不喝,很苦!”秦漱抬起頭哀求,笑話,她現在已經沒事了,還要喝這黑糊糊的藥,她會吃不下飯的!
“不行,你才剛好。”沒有絲毫猶豫,蕭元東將湯匙遞到秦漱的唇邊,硬是要她喝下,隻是秦漱很顯然的不乖,不僅不安分的扭著頭,連唇都緊緊地閉著,根本就是打定主意不喝。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蕭元東將手伸了回來,就在秦漱以為不用喝藥而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之時,隻見蕭元東將碗靠近自己的唇,眉頭都不皺的喝下一大口藥汁,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逼進秦漱的臉頰,將手伸到她的腦後,一個用力的封住了她的唇,將口中的藥汁渡到她的口中,一口一口,直到碗已經見底,這才發過她,拿起手帕替她拭去唇邊的藥漬。
蕭元東的舉動讓秦漱愣了愣,不由的想起她醒來的那天,也是有人這樣的喂她喝藥,然後溫柔的替她拭去藥漬,她就知道,這個笨蛋!
秦漱呆呆的抬頭看著蕭元東,然後伸手捧住他的俊顏,這個看上去冷漠無情的男人,其實是那麼的惹人疼愛,他,愛慘了秦漱兒了吧!“我何德何能,竟惹你這麼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