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唯獨忘了我而已
“我昨晚到宣王府了，碧雲嫂子說，兩天前皇上曾經喚過啊易進宮，不到一個早上啊易就回來了，最奇怪的是，回來之後啊易的脾氣顯得特別暴躁，還到處抓著人說是秦漱，還有，她還發現，啊易的眼眶周邊全都顯紫色，你說，啊易是不是被人下毒了？”
“不，那不是毒，那是一種蠱毒。”一直都默不吭聲的蕭湘雨突然開口，在他的記憶中，隻有那種東西才會出現他們所說的特征，還會令人發狂！
“蠱毒？”
三個人的視線都轉到蕭湘雨身上，都沒想到李易中的回是蠱毒。
“大哥說過，那種蠱叫絕情蠱，絕情蠱也不是絕情，隻是會令人產生幻想，時而瘋癲時而無情，最重要的是，這種蠱沒有人會解。”他沒見過，但是大哥見過，最後中蠱毒的人還是死在大哥手上的。
“那怎麼辦？”這個問題讓易江南等人都犯了難，救出了蕭元東，啊易也是必死無疑的，“你的醫術這麼高明，會沒有辦法救啊易？”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是大夫不是養蠱的人，不管是刀傷劍傷還是大病小病，我都可以醫好，唯獨是蠱毒，大哥根本就不讓我碰！”說蠱毒這種東西不僅會害了人，還會將自己的命搭上去，學醫可以，但是不能碰蠱毒。
“現在怎麼辦？”唐明軒恢複冷靜，難道要他眼睜睜的看著啊易死在他麵前嘛？
“先把蕭元東就出來再說，我昨晚到過圍場，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足以讓他的腳踏上閻王爺的門檻，還有臉上那道口子……”易江南都不忍再往下說，就怕秦漱聽了會傷心難受，還有蕭元東的弟弟，難保他不會一衝進去就跟啊易打起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蕭元東的命，以他們的兵力，實在不適合跟禦林軍硬碰硬！
“秦漱，必要的時候，還得你出麵才行！”
秦漱緊緊地握著蕭元東那把隨身的匕首，點點頭，不用他說，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最壞的打算就是一命換一命，讓她將元東先換回來，隻要他沒事，她就心滿意足了。
“不行！”蕭湘雨反對，他答應過大哥好好的看著她的，不能讓她去冒險。
“小雨，我會自己看著辦，絕不會傷到自己的。”就算是為了她腹中的孩子，她也會好好保全自己的。
“好，就這麼決定，明軒先帶人進去，將禦林軍的引開，然後我進去將蕭元東救出來，蕭湘雨，你墊後，等我救出你大哥你就帶著你大哥先離開，我們自然會善後！”
“好！”
“好！”
“如果失敗了，秦漱，就看你的了。”易江南歎了口氣，看著秦漱。
“放心好了，我知道怎麼做！”秦漱勉強的露出笑顏，想著蕭元東身上有傷，她的雙手更加握緊匕首，她隻要元東平安，就這麼簡單，至於她，走一步算一步，她知道，李易還是愛著她的，不會傷害她！
秦漱聽見圍場傳來‘嘭’的一聲，心裏一陣揪痛，這是易江南給她的暗號，如果他們沒有將蕭元東救出來，就會發一個暗號通知秦漱，要她趕快離開。
煙火暗號，是不是江南他們沒有將元東救出來？秦漱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也對，在一天之內聚集兩百多個人已經不容易了，一萬禦林軍啊，那是有這麼容易就能救出來的啊！
沒有哭泣，也沒有像離開，反而勉強的揚起微笑，一步一步的踏進圍場，官兵沒有阻攔，直接放行，許是知道她一定會出現，李易再看到秦漱出現在圍場時沒有震驚，隻是淡淡的笑著，看著心愛的女人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就像當初一樣。
秦漱看著李易身邊，被綁著的蕭元東，心裏一陣陣揪痛，他怎麼可以把元東傷成這樣，怎麼可以！
“我來了，你可以放了元東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但是她還是忍著沒哭出來，她不要在李易麵前哭泣，不能讓他知道她懦弱的一麵。
“漱兒，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你可以放了元東了，還有明軒和江南！”秦漱沒有忘記因為幫她救蕭元東的唐明軒和易江南，是她連累他們了。
“哦？”李易低頭淺笑，一個響指，唐明軒和易江南紛紛被帶了上來，但是，卻滿身是血，“他們不值得你求情，你看，還說是我的好朋友，竟然幫著外人對付我。”
秦漱不敢相信，曾經，他們是多麼要好的兄弟，現在，卻被自己最好的朋友打成重傷，李易啊李易，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他們是在幫你，李易，現在還有回頭的路，千萬別做令自己後悔的事。”
“漱兒，你以前一直都是叫我言冰的，怎麼改口了？”李易有些不滿意，慢條斯理的走到唐明軒和易江南麵前，抬起手臂就是一拳，唐明軒眼神受傷，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最好的朋友會這樣對待他們！
“啊易，就算你打死我，我還是要說，你忘了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朋友了嘛，你忘了你跟秦漱已經是過去了嘛，你忘了家裏還有你的家人在等你了嘛，不要再這樣下去了，回頭吧，皇上根本就是在利用你。”
“明軒，沒用的，他已經不再是我們認識的李易了。”易江南忍著痛搖搖頭，絕情蠱，隻會慢慢的侵蝕掉啊易的理智，他們說的，他也隻會往壞的那一方麵想。
“你們說夠了沒有？”李易被易江南的話惹惱，“你們不都是為了蕭元東而來的嘛！哼！告訴你們吧，隻要他說出寶藏的下落，皇帝叔叔還會饒他一命，可惜的是，那家夥嘴巴這麼緊，一點風聲都不露，不過，就算皇帝叔叔肯放過他，我，李易，也不會放過他的，你們要記住，是他讓我變成這樣的。”
“不，不是元東的錯，錯在我，言冰，你要恨就恨我吧，不關元東的事。”見他慢慢的走近蕭元東，秦漱的心一下就揪痛起來，深怕他會想打唐明軒那樣給傷到昏迷的蕭元東一拳，“你放過他們，我求求你，你放過他們好不好？”
“秦漱，你不用求他，我們是朝廷命官，他不會打死我們的，那個不是蕭元東，是個替代品！”易江南瞥見披頭散發的人低著頭，渾身都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痕，但是那不是蕭元東，他很清楚，昨夜他來的時候蕭元東的肩上有傷，而現在被綁在哪裏的人肩上一點傷痕都沒有，他很確定，那不是蕭元東。
“什麼？”秦漱詫異，隻是發現時已經晚了，李易已經派人將她包圍，秦漱徹底的對李易失望了，她再也不能肯定，這個男人到底是愛她還是愛麵子。
“不愧是東陵史上第一個文武雙全的太傅，隻是江南，有時候太聰明，反而是對自己的殘忍，皇帝叔叔說了，不會殺了你們，但是也不會這麼輕易將放過你們。”李易臉上露出諷刺的微笑，一步一步的走向秦漱，隻是他的每走一步，就讓秦漱的心一下一下的落到地獄。
“你到底把元東關在哪裏了？”撕心裂肺，秦漱絕望的大喊，“為什麼要這麼殘忍？這樣你又能得到什麼？”
“最起碼我還是得到了你的人，秦漱，你不愛我，我也不會讓你嫁給別的男人，隻要你好好的待在我的身邊，我敢保證蕭元東的生命沒有威脅。”抬起指尖勾起秦漱的下巴，李易低下聲，像是在央求，也像是在威脅。
“我不愛你了，就算待在你的身邊，你得到的也隻有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行屍走肉，你要來又有何用。”淚水奪眶而出，沿著秦漱的頰邊流到李易的手上，“我的心給過你，但是那是曾經，現在，我的心在元東那裏。”
“不管是你的人還是你的心，我李易要定了，隻要你好好的待在我身邊，一切都好辦，如果你還想著要逃走，一次，我就剁了蕭元東的一根手指頭，兩次就兩根，讓有神箭手之名的蕭元東一輩子都隻能做個沒有用的殘廢。”
“不……”秦漱驚呼，“隻要你放了元東，我自然會跟你走！”
“你還有別的選擇嘛？”不管是蕭元東還是秦漱，現在都在他手上，她以為她還有的選擇嘛！
“有！”掏出藏在袖口的匕首，秦漱狠狠的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如果你不放了明軒和江南，我就死在你麵前。”
“你以為這一招對我還會有用？”李易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上次若不是她拿著匕首抵著自己的脖子，今天他哪還用這麼麻煩，蕭元東早就死在他的劍下了。
“沒有用嗎？我也隻是叫你放了江南和明軒而已，別再錯下去了，得到我的人，你會開心嗎？”懸崖勒馬，現在，還是可以回頭的。
“如果我不答應呢？”李易眯著雙眼看著秦漱，眼神變得冷淡無情，她竟然為了這兩個不相幹的人威脅他！
“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毫不留情，秦漱手中的匕首在她的脖子劃出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液沿著她白淨的頸項流到她的衣襟，染紅了一片。
“漱兒……”
“秦漱……”
“秦漱……”
三個人異口同聲，紛紛為秦漱手上的動作震驚，李易失望的看著秦漱搖搖頭，她能為別人付出生命，為什麼不能愛他？為什麼不能跟他在一起呢？
“江南，明軒，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親人，秦漱今生能遇見你們已經很知足了，好好照顧絮兒和小婷。”像是在跟他們道別，秦漱眼神絕望，她心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不能跟元東在一起，那一個人獨活又有何意義，隻是可憐了她肚子裏的孩子，還沒出生就得跟她一起死。
“秦漱……”
“你答應過絮兒的，你會好好的不是嘛，如果你就這樣死了，我怎麼跟絮兒交代？”易江南望著秦漱，雖然身上有傷，但也不及心裏的痛來的猛烈，這個一生多災多難的女子，為什麼她的命運就隻能這樣？
“絮兒是個好女人，你一定要好好待她！”握著匕首的右手一用力，眉頭一皺，隻是匕首還沒有深入時救被人奪了去，秦漱揚起微笑，她就知道她賭對了。
“夠了，王謙，放了他們！”李易大喊，隻見王謙將唐明軒和易江南帶了下去，李易才將自己身上的白色衣袍一撕，將布料包在秦漱的脖子上，帶著她迅速的離開圍場。
看著李易和秦漱離開的背影，蕭湘雨一陣陣感歎，想秦漱也隻是一個柔弱的女子，卻能做出連男人都不一定能做得出的舉動，為了大哥，她可以連命都不要，他以前還懷疑她對大哥的心，真是羞愧！
“三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商步溫跟在蕭湘雨的身後離開圍場，剛剛那一幕他也見識到了，公子的夫人，真是女中豪傑，讓他自歎不如啊！
“現在情況怎麼樣？”大步大步的走在前方，蕭湘雨現在的想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救出他大哥，至於秦漱，以李易對她的心，暫時還是沒有危險的，大哥不一樣，或許他晚一步，大哥就被李易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李陽已經派人將公子送往蘇州的避暑山莊，此時正在明瓦鎮落腳。”商步溫不冷不熱的回答，但是凝重的臉色卻泄露了他對蕭元東的關心。
“西嶽那邊呢？”據他知道的，父親已經派出人馬要將大哥帶回西嶽，隻是回到西嶽的話，大哥的命還是保不住，所以，他一定要在父親找到大哥之前將他救出來。
“據探子的回報，公子的父親已經派出幾對人馬，都是針對公子那個寶藏的位子而來。”寶藏的事他從來都沒有聽公子說過，是不是確有其事還不清楚，當前最重要的是保住公子的命要緊。
“很好，我們必須在這之前找到大哥並將他救出來，讓東威所有的屬下都出動，分為三路人馬尋找，再加快信到蘇州，讓那邊的兄弟盯著，絕不能讓別人捷足先得！”
“是！”
待在宣王府已經有十幾天時間，秦漱每天都待在李易給她居住的院子沒有出去過，絮兒沒來找過她，聽伺候她的丫環說，絮兒帶著雲台和萱兒離開了宣王府，就在她住進來的那天。
秦漱想，可能是柳絮知道了易江南身上的傷是被李易所傷，兩人的關係處在尷尬的位置，所以就離開了，不過，以柳絮的性子沒有跟李易硬碰硬實在是難得，要知道，她的骨子裏可是十分不認輸的。
這十幾天以來，也沒有人來看過她，她想，許是李易吩咐過不許外人接近她吧！她最擔心的，也就是自己的丈夫蕭元東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此時，秦漱手枕著頭，趴在桌麵上眼神無力的看著前方，心裏滿滿的都是蕭元東的身影，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自那天以後她就再沒見過李易。
“與其這樣在這裏擔心，不如去找他吧！”
一陣柔柔的女聲飄進秦漱的耳邊，抬頭，見宣王府的當家主母碧雲王妃緩緩的向她走來，秦漱不知道她話中的意思，眼神默然，“李易不會讓我走的，元東還在他手上，我走了，不就等於害了他嘛！”
“不，勤王爺已經被皇上帶走了，不在王爺手上，所以你大可不用擔心，想離開的話，我會幫你！”走到她身邊坐下，看著秦漱憔悴的小臉，心裏五味雜陳，她不知道該討厭她還是該可憐她，都是為愛情不顧一切的女人啊！
“你會幫我？”秦漱聞言，心中暗暗的鬆了口氣，但又為碧雲的話震驚，她會幫她？李易將她帶回宣王府就已經夠讓她沒臉麵的了，她該是恨她的不是嘛！
“我們都一樣，你愛勤王，我愛李易，但你比我要幸運，最起碼勤王是愛你的，而我家王爺，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我，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王爺愛的是你，我從來都沒有在他的心裏，但是我不恨你，如果沒有勤王，你跟王爺早就應該結成夫婦了，與其四個人痛苦的糾纏，倒不如讓你離開，你的心放下了，我的心也就放下了！”想到丈夫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喚著她的名，心裏就陣陣糾痛。
“他打你，你還這樣無怨無悔？”一個男人，有事沒事的就把自己的老婆來打，還算不算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