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見我如此,抱著我的手一緊,我勉強抬頭朝他一笑,心裏卻知道,這一笑,怕是比哭都要難看。
“我沒事,我隻是怨恨我自己沒有能力替席分擔,如今他受了重傷,不知所蹤,我……我……”我連說了幾個我,卻哽咽著說不出口。
“我們剛剛就在商量對策,如何去救慕容席?”一直悶不吭聲的展逍,終於開口說話,一說,便是爆炸性的新聞。
“你們,你們又為什麼會被困在這兒?”聽得展逍如此說,我才想起一開始就要問的問題。
“就是那個假消息,讓我們被困在了這兒。”
“我們就是擔心太多人過來找你,太過於招搖,所以什麼護衛都沒有帶,自身前來,卻沒想到,一踏上這島,就中了埋伏。”展逍說的輕描淡寫,我卻知道,那肯定是一場惡仗。
我抬頭看他們,這才見著,他們一個個也都掛了彩,受了傷。
“幸好修熟悉奪魂島,我們才邊打邊退,躲進了這地下室裏。”
“那他呢,他怎麼會出出現在這兒?”修一直在照顧著現代來的展逍,見我們的疑問一一解開,才瞧著那展逍,開口問道。
“他也是來找我的,結果一來就被抓了。”我離開南宮的懷抱,跪在展逍的身邊,經過修的治療,他的氣色一點點的開始恢複,已不像剛才那般的慘白了。
我用衣袖,替他擦了擦臉上的汙泥,展遙也跟著跪了下來,他似乎還沒有從這樣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一會兒看看他哥哥,一會兒看看躺在地上的展逍,眼裏滿是驚異。
“不用看了,一模一樣的。”我不去看展遙,也知道他現在是什麼表情,沒好氣的說道。
“小閑兒,你放心,有我神醫修在,就算是都了鬼門關的人,我也能救回來。”修又開起了玩笑,我這才鬆了口氣,這表示展逍已經脫離了危險。
“你就吹吧,當初小閑兒不過是中了毒,你怎麼救不回她?”展遙向著修吐槽道。
“當初,當初……”修的臉色忽然變得幾分難看。
我卻沒空理會他們的打鬧。
“展逍,展逍……”我握著展逍的手,輕聲呼喚道,已經過了好一會了,該是要醒過來了啊!
“小閑兒,他隻是睡著了,大概在遇到你之前,一直精神緊繃著,現在忽然放鬆下來,就堅持不下去了吧!”修見我喚著展逍,說道。
額,這個家夥,原來不是昏迷,是睡著嗎?
他到多少天沒有睡了,受了那麼重的傷,卻連休息都不敢休息。
這個家夥,這個家夥……
真是該打。
“先讓他好好休息一會,我們繼續商量剛剛的事。”展逍倒是對他這個忽然出現的後人,毫不在意一般,隻看了他一眼,便回頭說道。
“對了,小閑兒,你怎麼會出現在地道裏?”忽然,南宮奇怪的問道。
額,這個時候才知道問起這個來了。
“我是被席的一個手下送來奪魂島的,結果我憑著模糊的記憶找到席的莊園,卻被那個叫做風烈的家夥,給抓了起來,關進了席的房間,席的房間,有一個地下通道,剛好通向這兒。”
“風烈就住在我們頭上?”南宮更是驚異的說道。
“風烈到底是誰,這個人實在狂妄,是不是他打傷的席?”提起風烈,我的怒火唰的就提升了一百倍,惡狠狠的問道。
“風烈,是武林中人推選的盟主,他一直都極為低調,從不張揚,不知道這一次的事,為何會跟他扯上關係?”展遙開口,語氣裏滿是疑問。
“低調,我看他根本就是張揚的很,還揚言要用我來引席上鉤,這個家夥,席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他要這樣逼席?”
“深仇大恨?”南宮緩緩重複,似乎再思考著什麼?
不會被我說中,真有什麼深仇大恨吧?
“哥,這一次我們都被風烈給算計了,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一步一步引著我們入局,就算沒有小閑兒,結果也會如此,我們竟然忽略掉了這麼重要的一個角色。”展遙的臉色冷了幾分。
“不知他是從何時開始步的局,竟然將我們全部設計了進去?”展逍也跟著開口。
“你們,不是南護龍北麒麟嗎,怎麼著武林盟主會是別人?”我脫口而出問道,實在疑惑不解!
“小閑兒,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已經恢複記憶了嗎?”南宮見我如此說,顧不得其他的,激動的板住我的雙肩說道,這個家夥總是這樣的大驚小怪。
這一次,我也是跟著一愣,我怎麼會知道這些事的,也沒有人告訴過我啊!
“還有,你竟然能找到席的莊園,這奪魂島,你是不是很熟悉?”見我不說話,南宮又急急忙忙說道。
“是有幾分熟悉,來了這奪魂島,我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裏總有一些片段閃過,卻抓不住。”我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說道。
我也想忽然恢複記憶,可是這記憶,卻是時有時無。
“嗬,那就好,你肯定很快就能恢複記憶了!”南宮聽我如此說,剛剛還愁眉不展的臉色,忽然就喜笑顏開了。
這個家夥,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一莊之主?
“這個先不管,先說正事!”我打斷南宮的興高采烈,說道。
“幾個月前,奪魂島一戰,我們在江湖上的名聲便是一落千丈,風烈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推選為盟主的,他的身份背景人人都在傳,卻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他好像是忽然出現的,武功蓋世,錢財萬貫,剛好救那些武林人士與水火之中。”
展逍一一說道,我卻是越聽越覺得這個人可疑。
“這人,怕是有什麼天大的陰謀!”我開口,其他幾個人也跟著點頭。
“麒麟山莊和護龍山莊名聲不再,奪魂島如今變成這樣,那整個武林,怕都要落在他的手裏了。”展遙尋思著開口說道。
“這個先不管,你們在這裏已經躲了幾天了?”
“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展遙說道。
“我們雖然躲在這兒,可每天都偷偷出去打探消息,前幾天聽說慕容席過來了,想趁機會出去與他會合,卻沒想到,南宮從外頭回來,帶來的消息是慕容席被風烈所傷,不知去向。”
“我們想著,或許他也跟我們一樣躲進了這地下通道,這幾日便一直在尋找,可是連日來,毫無所獲。不過,我們倒是一直沒發現,你出現的那個入口。”
展遙這麼一說,我有幾分奇怪,這才抬頭看去,整一個房間,也是用漢白玉所建,周身光滑幹淨,不見一絲縫隙,我剛剛進來的那個方向,肉眼根本就無法分辨。
我又一次感慨這奪魂島人的巧奪天工。
卻是苦了我們這些被困在這裏的人。
“我來的時候,走的是另外一個通道,從岸上的城市直接過來的,進了一個和這裏一樣的大廳,但是廳的四壁都是美女圖,很是漂亮,那裏的出口是一個小巧的院落。”
“是那裏!”修忽然開口說道,“小閑兒,我和你曾經去過那裏一趟的,這個通道的入口建在慕容席二叔的院子,我們有一次曾偷偷進去,結果我喝醉了,你卻昏了過去,東方先生說,那個地方,以後也不能帶你去,那裏和你的磁場契合,有可能會讓你的靈魂出竅。”
額,原來是這樣!
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一進去那裏,我就如此的不舒服,還聽到了現代小一和我老媽的聲音。
魂魄離體,這個世界真是無奇不有,還都被我撞上了。
我偷偷鬆了口氣,幸好沒有多待。
不然,豈不是死定了。
“小閑兒,你說那個通道可以傳向對麵的城市?”展逍聽著,問道。
“是,我就是通過那裏來到這奪魂島上的。”我十分肯定。
“修,那你還記得怎麼去那個大廳?”他又回頭去問修。
“我記得。”修也說的篤定。
“那好,我們先會到對麵的城市,再想辦法,我們勢單力薄,現在根本不是風烈的對手,必須想一個萬全之策。
“好!”大家都紛紛答應,我雖然極為緊張席的安全,可如今也沒有辦法。
展逍說的沒錯,為今之計,隻能從長計議。
再不能盲目行事。
說著,展遙自動抱起了跟他哥哥長的一模一樣,連名字都一樣的展逍,修帶頭,展逍墊後,南宮護著我,走在中間。
又是穿過長長的一條漆黑的通道,修憑著記憶找去,走了一段路之後,果然有出現了一個小木門。
修打開小木門,一馬當先的朝前走去。
他前腳才落了地,卻是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怎麼了,修?”南宮問道,探頭朝前一看,也是渾身一僵。
“快走,”他急忙喊道,一把揪起我,將我推向展逍。
什麼情況,到底出什麼事了?
“哈哈,走,你們還走的了嗎?”一個冰冷卻邪氣的聲音響起。
我渾身一顫,是風烈,這個變態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女人,別躲在人家的屁股後頭,昨天的氣勢呢,都到哪兒去了?”他懶洋洋的開口,聲音極為慵懶,人已經起身朝我走來。
修,南宮和展逍,早已進入了備戰狀態,展遙退後,護著我和另一個展逍。
“小閑兒,你別聽他的話,你們快走。”南宮回頭,低聲說道,朝著修使了個眼色,人已是衝了出去。
這個家夥,他要跟風烈去拚命嗎?
“小閑兒,快走。”修見著,拉起我就往後跑,展遙帶著人也急忙跟上。
而展逍早已飛身而出,跟著南宮一起攻向了風烈。
我們才跑了幾步,卻忽然聽到一聲淒厲的叫喊。
“小丫頭,你如此重情重義,那個女人可沒空管你的死活呢!”風烈的聲音,帶著幾分輕蔑和鄙夷,又是懶懶說道。
小丫頭,是小紅?
我身子一僵,哪裏還走得動路?
他們會出現在這兒,定是知道了我已經離開。
小紅,我又連累了小紅。
那淒厲的聲音又想起,他到底拿小紅怎麼了?
我沒有辦法獨自離開,我怎麼可以在我的救命恩人慘遭毒手的時候,無動於衷。
“修,你帶著展遙和這個展逍離開。”我推了修一把,在修還沒來得及反應之時,已是轉身回去。
我身子才出了那木門,便看到小紅跪坐在地上,那原本白皙青蔥的手,此刻卻是被挑去了片片指甲,慘不忍睹。
這個變態,這個變態,竟然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都如此殘忍。
“你這混蛋,給我放了小紅。”我低吼,眼裏的怒氣,幾乎可以燒了這漢白玉做的大廳。
風烈一人對付展逍和南宮兩人,竟然還有閑暇來看我,見我如此怒氣,衝出那木門,眼裏滿是得意。
“罵的好,不過讓她受這種錐心之痛的人,可不是你嗎,女人?”他輕描淡寫的開口,手上卻是半點也不減慢速度。
該死的,該死的……
我被他的一句話,憋的半點也說不出話來。
奶奶的,我要怎麼開口,我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我幾步欲跑上前,卻被修一把拉住。
“小閑兒,不要意氣用事,他是故意的,故意想要抓住你,來威脅慕容席。”修在我的耳邊低聲卻又急切的說道。
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
可是,我要怎麼辦,要我怎麼眼睜睜的看著小紅被他折磨,卻顧自己轉身離開。
我沒有辦法,我實在沒有辦法離開。
“小閑兒!”修一把拉住我,就將我往裏麵扯去。
“帶走她,我一定要帶走她。”我用力掙開修的手,急切的朝前跑去。
“小紅,跟我走。”我開口,猛的去推那給她施虐的人,那人見我紅了眼睛,急衝過來,竟然幾分畏懼,一個不小心,被我撞翻在地。
我避開了小紅的手,拽起她的衣袖,往修的方向跑去。
“哈哈,你們真以為你們還走的了嗎?”風烈那囂張的聲音才剛落,便看到展遙抱著人,一步步後退了出來。
四周的那些美女壁畫忽然一個個的打開,穿著黑色勁裝的人,一排排整齊出現。
“我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風烈一掌推開了南宮和展逍,翻身落下,輕拍了拍他的紫色長袍,狂妄的說道。
他,他又如何會知道我們的計劃?
“女人,你以為憑你的能力,真能逃出我的手掌嗎?”他又是輕蔑的瞧了我一眼,然後說道,“不過,你竟然一直都沒發現身後跟著的人,到實在是讓我歎為觀止。”
他的話音一落,我簡直無地自容,原來是我帶來的人。
我,我……
我還要說些什麼,我還該說些什麼呢?
“南宮旬,展逍,展遙,還有你這個百草山的神醫,聽說叫修吧,嘖嘖,人來的倒是齊全。”他看了一圈,說道。“女人,看來你很不簡單,一個小小的青幫老大,可不見得能讓這麼多人護著。”
他原來早就知道我是誰,那昨天還假惺惺的問我的名字!可這話語,怎麼聽著幾分別扭。
這個家夥,未免太會演戲!
該死的,我怎麼就這麼粗心大意?
我忽然掄起手,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南宮急得急忙上前,“小閑兒,你幹什麼?”我甩的很用力,左邊的臉立刻紅腫了起來,看的南宮一陣心疼。
“這和你沒關係!”他急急解釋道,伸手來揉我的臉,那一雙眼睛裏,滿是擔憂。
“南宮,你不要再替我說話。”我推開了南宮,一步上前,站在了風烈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