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澤漆隻覺得,自己昨晚上以及剛才的行為,有些失策了。
如果可以聯想到,半夏一點也不害怕,反而還自若辯駁的話,他真的不會那麼做。
尤其是,在聽了半夏的質問之後,容澤漆更是心底一頓,有些恍惚。
他真的對麵前的女人有什麼想法嗎?
這幾乎是直擊心靈深處的質問,讓他都不能在第一時間,回答出準確的答案。
容澤漆不免沉默了半秒,連眼底都閃過了一絲帶著狐疑的眸光,像是在思量的著什麼?
他對半夏有想法嗎?
或許還是有的。
畢竟,一男一女,相處了那麼些個時間,總有些情感,會在不經意之間產生,讓原本對立的態度,變得溫和起來,甚至趨於接近。
同時,容澤漆也不能否認,在跟半夏相處的這一個半月,接近兩個月的時間裏,半夏對他的照顧,讓他在不經意間,產生了極強的依賴性。
以前的時候,隻要冬青離開宣王府,除了管家,容澤漆不會相信任何人,也不會允許任何人來照顧他。
而現在,每當冬青要離開宣王府的時候,他就會直接要求,讓半夏過來照顧他,甚至連叫管家來的想法都沒有。
這足以證明,在不知不覺間,容澤漆早就已經對半夏深信不疑,還缺她不可。
如果不是半夏這麼問,容澤漆根本就不會意識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那麼相信一個外人?
明明,兩個人相識的時間不足兩個月,但是彼此之間的信賴,卻超過任何人。
容澤漆都有些搞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在不經意間,中了半夏下的蠱?
要不然的話,憑他多疑的性格,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裏,就那麼相信半夏,還同意了她所有的決定?
容澤漆是絕對不會當著半夏的麵承認,他對她有任何想法的。
他不想要暴露自己的軟肋,也絕對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他的軟肋。
眸色微微一涼,容澤漆冷聲開口,帶上了一絲嘲諷的戲謔:“就你這樣弱不禁風,又身材幹癟的女人,看著都像是個男人了,本王怎麼可能會對你這樣不男不女的人有什麼想法?你以為本王是瘋了嗎?”
什麼叫不男不女的人?
半夏聽了,眉頭緊皺,臉色也迅速黑沉了下來。
她雖然是女扮男裝的,可還是個女子,有著和其他女子一樣,偶爾脆弱的內心。
半夏將所有的堅強,都放在了調查十八年前的舊事上,以至於她內心的脆弱,沒有任何人知曉。
就算是青黛,也僅僅隻是因為同為女子,才稍許有了些感同身受。
可即便如此,她也並不能完全了解,半夏心裏的苦楚。
更不會有人知曉,半夏為了夏家,為了母親的遺願,為了替父親洗刷冤屈,到底付出了多少?
沒有人知道!
淚,無聲的滑落。
“啪嗒!”
“啪嗒!”
滴在了地上。
不知為何,容澤漆看著沉默落淚的半夏,卻覺得心莫名的揪緊,痛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