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真的好想找一個地洞,就這樣鑽進去,再也不出來了。
此時此刻的她,又哪裏還有平日裏的半點堅定和自信?
抱著自己的雙腿,半夏埋首於膝蓋,想的隻是逃避。
這是她從未感受過的委屈,無盡的壓力,已經將她堅強的外表狠狠擊碎,留下的隻有脆弱的內心。
容澤漆又哪裏見過這樣的半夏?
她的突然痛哭,讓他錯不及防。
甚至,容澤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反應?
出言安慰她嗎?
想必在此時此刻的環境下,她是怎麼也聽不進去的。
可要是不安慰她,難道就看著她一個人哭的慘兮兮,他卻無動於衷嗎?
容澤漆做不到!
他見不得半夏哭,更見不得半夏哭的如此委屈!
他的心很痛,痛的他隻覺得呼吸一滯,像是被扼住了喉嚨一般,難受極了。
也許在先前的時候,容澤漆還有一絲小小的猶豫,但是看著半夏哭的那麼淒慘,又那麼委屈,他真的怕她的情緒再如此激動下去,會哭的昏過去。
下意思的,容澤漆從床上坐起,挪到了床邊。
雖然腳傷還沒有痊愈,但是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看著麵前的人一直哭,一直哭,他的心早已經被狠狠揪痛。
容澤漆終於明白,半夏在他心裏占據的位置,比他曾經想象的,還要深!
他傷了她的心,是他的錯。
雙手,抓住了麵前的人的雙臂,容澤漆沒有絲毫猶豫,一把將半夏抱進了自己的懷裏。
強而有力的手臂將懷裏的人緊緊圍繞,寬大的手掌在她的背上輕輕摩挲。
“對不起!”
容澤漆帶著歉意的聲音響起。
“是本王錯了!”
他緊接著又道。
那充滿抱歉的語調裏,藏著的,是滿滿的懊悔,和無盡的溫柔。
這是容澤漆從未有過的妥協,全都給了半夏。
他也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主動跟別人道歉?
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弧度,容澤漆知道,他栽了。
栽在了一個脾氣暴躁,卻又對他照顧的無微不至的大夫手上。
可那又如何?
容澤漆一點也不在意了。
他所在意的,隻有麵前的人!
隻要她不再哭泣,不再傷感,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輕拍著懷裏人的背,容澤漆低沉的聲音依舊滿是溫柔,他安慰著半夏:“別哭了好不好?本王跟你道歉,對不起,是本王的錯,你原諒本王,好不好?”
半夏也不知道,麵前的男人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
對他剛才的一係列舉動,她隻覺得錯愕,覺得不可思議。
容澤漆到底在幹什麼?
他為什麼要抱她?
又怎麼可能會跟她道歉,還說對不起?
這根本不符合他的風格。
半夏都要懷疑,這是容澤漆故意為之。
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再次奚落她,嘲諷她,踐踏她早已經脆弱不堪的心。
可當半夏使勁推開容澤漆未果,抬頭想質問他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他帶著擔憂的目光。
他擔憂她?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