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其實,老爺在三四個月前,就已經產生異樣了。好幾次,他將夫人叫成若離,將淩柔叫成萌萌,夫人每次都大發雷霆,和他鬧離婚呢。”
梅若離,是淩萌母親的名字。
王媽的話,讓她更是詫異。
她以為淩海,這個冷酷絕情的男人,已經忘了母親的芳名,忘了他曾有過一個摯愛他的妻子叫梅若離。
“你的意思是,李玲芝在三四個月前,就已經發現了淩海的異常?”
“是,大小姐。對了,老爺自己或許也知道,他一直在吃藥治療。”
“不可能!”君越澤嚴肅道,“他如果在早期就開始吃藥控製,病情不會發展得如此快。除非,他吃了假藥。”
淩萌心裏亂極了。
她恨淩海,每每午夜夢回,她總是會想起淩海那些絕情的咒罵和狠戾的眼神,也總是會想起他三番四次麵對媒體,親口“坐實”她“浪蕩”,“濫交”的惡毒罪名,也總是會想起他為了維護淩柔,將她推上風口浪尖,被萬人唾棄的畫麵,更忘不了她被淩柔推下海,生死不明時,他和李玲芝母女一起告訴媒體,她是因為和兩個男人玩得太瘋狂才失足墜海。
她常常問自己,她到底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才會讓他對她極盡厭惡。
他的殘酷和絕情,冷漠,自私,一刀刀淩遲她的心,將她對他的愛和尊敬,一點點消磨殆盡。
她寧願他一直壞下去,惡毒下去,那樣,她也不會對他心存任何善念。
可現在,他麵容憔悴,頭發花白,安靜的躺在病床上,淚眼模糊,一聲一聲喚著她的乳名,“囡囡,囡囡,囡囡……”
她要怎麼麵對他?
淩萌坐在椅子上,平靜的看著他。
淩海伸出手,想拉她的手,可他努力很久,卻還是夠不上她。
淩萌雙眼緋紅,雙手緊攥著,就那麼倔強的看著他。
“囡囡,囡囡……”淩海因為太著急,從床上摔倒在地。
淩萌心裏一驚,下意識就想上前去扶他,可腦海裏那些絕情,殘忍的一幕幕閃過,她硬生生的重新坐回了椅子。
淩海爬到她身邊,顫巍巍的抓住她的手,他慈祥的看著她,老淚縱橫,“囡囡,我是爸爸呀,你怎麼不理爸爸了?”
淩萌垂眸,眼淚啪的一聲掉落在手背上。
她抬手,狠狠抹去。
“囡囡,爸爸給你買了甜甜圈和草莓蛋糕,放在你的小房間了,你看見了嗎?”
“對了,爸爸昨天看見了一條漂亮的紅裙子,我想買給你,但又擔心你不喜歡,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和爸爸一起去商場,你親自去看看,若喜歡,爸爸就買給你。好不好?”
“你媽媽告訴我,你在英語培訓班的比賽中,拿到了第一名,爸爸聽見這消息,簡直太高興了,我在今天的早會上,向員工們炫耀了一番呢,我的寶貝囡囡太棒了。
囡囡,你雖然聰明,好學,但爸爸還是希望你輕鬆快樂一點。
你放心,爸爸會努力賺錢,讓你和媽媽過最好的生活。爸爸有很多很多錢,你就不需要那麼辛苦的學那麼多興趣班了,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