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白遙,正在後花園裏的亭子中,一邊賞著春光,一邊吃東西,她雖然一天吃東西幾乎不停嘴,睡也睡得很多,可是奇怪的是她就不胖,這也是N多人嫉妒她的原因。
白遙想了想,“應該是慕容子軒。”
“猜對了,正是他……不過他被遙兒欺負得太慘,所以將那黃皮冊借給他了,不到幾日他會親自送回來的。”
洛辰笑道,他對慕容子軒的人品有信心,但白遙想不到的是,洛辰竟然將黃皮冊留給他,畢竟慕容子軒之前對自己下過毒呢!
見白遙驚訝,洛辰晃了晃手指,臉上仍然是那個完美的笑容。
“遙兒,你該不會不高興吧?慕容子軒雖然之前有針對你,陷害你,但是他的人品還是不錯,所以我將黃皮冊借了給他。”
白遙聽罷,搖首,“沒啊,慕容子軒的確人品不錯,至少不會濫殺無辜,隻是這人太呆板了,就怕他被人騙了呢。”
洛辰哈哈大笑。
慕容子軒是個什麼人,他這個半人半仙是最清楚的。
“慕容子軒看起來很呆,但是遙兒別忘記了,他可是天下第一哦,除了狡猾邪惡的遙兒,誰也騙不了他的。”
洛辰點了點白遙的鼻子,白遙頷首,的確也是,慕容子軒也不會是很單純的人嘛。
正談著,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黃影飛掠而過,白遙手快,一下子接住了那飛來的東西——黃皮冊。
再抬起頭,見慕容子軒已立於前麵,冷漠地看著白遙。
想起上次的鬧劇,白遙撲哧一笑,慕容子軒臉色一沉,正想上前,洛辰已笑道。
“說到就到,老兄,你還真快呢!”
慕容子軒冷哼一聲,朝洛辰客氣地道,“謝大俠的恩情,子軒以後定然會有求必應的。”
白遙揚眉,將黃皮冊放到了桌上,“有求必應,嘖,他要是你讓自宮行不行?”
自宮?
慕容子軒擰眉,白遙的口音怪怪的,有時又帶著奇怪的詞兒,根本聽不懂。
“自宮是什麼?”洛辰也是聽不懂的一個,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白遙笑笑,不好意思說下去,“沒什麼啦,既然黃皮冊回來了,嘿嘿,我得去搶黃龍玉。”
洛辰臉上又綻出無奈的笑意。
白遙這丫頭,如今有安安分分,不像以前那樣鬧,就好很多了。
慕容子軒隻停留了半個時辰就離開了,白遙翻弄著那本黃皮冊,又一不小心地伏到了桌上睡著了。
洛辰看著那張熟睡中的小臉,有些擔心,要是突然冒出一個敵人來,趁著她熟睡之際下手,還真的很可怕啊。
而當晚,白遙真的潛入了百裏潯的殿中,欲去偷龍玉。
雖然尋芳殿是百裏潯住習慣了的,可是白遙不允許他在殿中過夜,所以隻能睡到白遙之前的鳳辰殿中。
白遙記潛入殿之時,這殿中明明沒有燈火的,可是當她掀開了內殿的紗帳之時,殿中突然亮了起來。
隻見百裏潯笑眯眯地立在燭台邊上,仿佛預料了白遙來到一樣。
“遙兒,夫君等你好久了呀,你終於來了。”
白遙冷哼一聲,索性不前進,倚在那柱上,袖中藏著短劍,雖然千神劍法用短劍不太好用,然而其他的術,卻是借它來生淩厲之風的。
“把黃龍玉給我吧,我們之間的恩怨,便一筆勾銷。”
白遙淡淡地說道,打量著這個曾屬於自己的殿宇。
好久沒進來了,一切依舊呢。
可是這裏的主人,卻換了。
她記得自己還在那張大床上,調戲過百裏潯,卻也被百裏潯在這裏強要了。
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
不知不覺,臉色沉了下去。
百裏潯無奈地坐到床榻上,無賴地厚臉皮道,“好,你想要黃龍玉的話就陪夫君一夜,然後你可以不當皇後。”
白遙揚眉,邪光於眼中閃爍。
“你確定不給?”
“遙兒陪我一夜,我就給,不陪,就不給。”某男還是不知羞愧地道。
白遙頷首而笑,步步向床榻而去。
燭光幽幽,映得後麵的紗帳的影子如同一層薄薄的灰。
幽幽檀香於鼎中淡淡升起,如一縷縷的白煙,將無數的愁意擴散於這個殿中。
百裏潯妖孽的笑容如璀璨桃花,臉龐微紅,可是看到白遙眼中的冷漠,心一沉,悄然無聲地於心底歎息。
她,還是出手了。
親手搶自己辛辛苦苦為她找回來的黃玉。
這一聲黃龍玉,本來就是送她的,他也隻是想持著它作為留下她的籌碼。
可是,她終究是來搶的,這幾天百裏潯其實是睡不好,吃不飽,時刻想著白遙和洛辰到底在做些什麼。
雖然知道白遙不可能和洛辰在一起,可是心底終究是有失落,悲傷。
而如今,眼前的她,一步步踏來,腰若柳枝,唇若花瓣,臉若桃紅,可是那雙眼,藏著無盡的冷漠和無情。
這個女人,不就是一向都很無情,一向都很狠心的麼?
百裏潯苦笑一下,靜靜地凝視著白遙那張熟悉的臉龐,她已走到床前,手一揚,劍一下子抵到了百裏潯的脖子上。
“百裏潯,你不給,我隻有搶了!就如當天你強上我一樣……我們扯平了!”
白遙冷冷地說道。
她想了很久很久,最終還是決定,離開這裏,回到現代。
百裏潯是個好男人,總的來說是個好男人,總比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強。
可是,她也有她的原則,她得回去,那裏有她的父母,有她的朋友,還有現代的慕容子軒,雖然她聽到了槍聲,可是不知道慕容子軒到底還有肖活著。
那個殺她的人——真浩,是時候揍她一頓了。
她那辛辛苦苦養育她成人的父母,也是時候孝敬他們了。
百裏潯妖豔一笑,毫無畏懼。
“遙兒,殺了我,或者陪我一晚,你就得到黃龍玉。”
百裏潯笑得那麼悲哀,白遙情不自禁地扭過頭,不想去看他那雙充滿了悲哀的眼睛。
“我不會殺你,但是你不交出來……別怪我手下無情!”
“你一向都是無情的,不是嗎?”百裏潯笑,“自從我對你動了真情,我一直沒有負過你——當然,在皇甫家那一次,因為我相信皇甫昭不會殺你,所以……”
“所以你沒答應?不……在你的心裏,那個時候,皇權仍然是很重要的。”
白遙冷冷地回道。
“你錯了,若是重要,我為何要去向父皇說明不想登基?若我意在皇權,我為何還要多此一舉?遙兒……你太會逃避了,不要逃避現實,好不好?是不是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相信,對麼?”
百裏潯聲音溫柔了下來。
“快把黃龍玉交出來!”
白遙突然低喝道,她突然不想再聽他說下去。
到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
她不要聽,不要……她隻想取到黃龍玉,盡快地回到那屬於自己的地方。
百裏潯不言不語,靜靜地看著白遙那張繃起的臉。
白遙也靜靜地看著他。
許久,白遙的手,突然一用力。
百裏潯隻覺得脖子上微微一痛,中指紅線突然飛起,嗖的一下卷住了白遙的手。
白遙冷哼一聲,猛然一運力,那紅線突然一鬆,滑了下來。
百裏潯身子一翻,避開了白遙的那隻手在,紅線又嗖嗖而上,這一下,他使出了全部的功力。
隻想最後一次,留住她。
雖然,她眼中的離別,是那麼決絕!
白遙暗念咒語,百裏潯突然覺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從紅線傳入了他的身體,一種劇烈的疼痛傳來,不由得一鬆,紅線再次滑落,手足無力,唇滲出了縷縷鮮血。
他慘淡地看著她,顫聲說道,“遙兒……你當真舍得傷我……”
白遙心一震,她的確舍得傷害他,然而這種皮肉之傷,不會要他的命,可是……他的心會傷得更重,然後他就會放手。
白遙淡淡一笑,眼神仍然那麼邪惡,她今天終於相信了一句話:女人常常口不對心。
之前和死黨總是討論這個問題。
她是個直白的人,有什麼話都會直說,可是死黨常常堅持這個觀點,當時白遙和真浩真在戀愛,但是很甜蜜。
所以,她總覺得會有例外的。
沒想到,她也有口是心非的一天。
“將黃龍玉交出來。”白遙冷靜地說道,眼神冷冽,手也沒有在顫抖。
她是善於偽裝的。
百裏潯慘然一笑,心灰意冷,隻得伸手從懷中摸出那塊璀璨可人的黃龍玉。
白遙接了過來,收回了劍,看也沒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遙兒……”
百裏潯忍不住無力地叫道。
白遙停住了腳步,卻沒有應他。
“如果……那晚我沒有強迫你,你……是不是不會那麼恨我?”
白遙扯開笑容,淡淡地回答,“是。”
說罷,身影如風,消失在內殿中,隻剩下那飄揚著的粉紗。
薰香嫋嫋,彌漫了整個內殿。
百裏潯無力地靠在床榻上,脖子上的傷並不深,血滲出了一小點,便自動地停止了。
她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這個女人,真的不曾為了自己所動……
真好笑,他辛辛苦苦尋來龍玉,也是想送她,可是最後卻得讓她親自出手搶去了。
他不恨,不怪,隻恨自己的霸道,衝動。
寂夜漫漫,春風一夜間吹白了宮外麵的花樹,簇簇白花如雪,實是可人。
“皇上,皇後這幾天都在宮中,沒有出來,洛辰公子……倒是常常到尋芳殿去。”
李公公如常地稟報關於白遙的情況,百裏潯臥於床上,脖子上的傷已隱退了很多。
太後心痛他,不時地找白遙“聊天”,然而白遙去意已決,但卻找其他借口推開。
百裏潯睡得迷迷糊糊的,這幾天他得到的消息,簡直都是一樣的。
他不知道白遙要那些龍玉來作甚。
“行了,下去吧,繼續盯。”
百裏潯鬱悶無比,整個人都顯得無精打采,聽完了李公公的話,又閉上眼睛睡去。
“皇上……太醫送藥來了。”
李公公見百裏潯如此消極,不由得低聲地說道。
“放下,讓他下去罷。”
“可是……皇上,這藥最好還是趁熱喝了它,您的傷還沒好呢!”
李公公小心翼翼地道。
“叫你下去就下去,囉嗦那麼幹什麼?”
百裏潯不耐煩地怒吼一句,李公公暗中歎息,他當了太監那麼多年,和太上皇接待過的皇帝也有無數個,卻不曾見過有哪個皇帝像百裏潯一般隻為一女人愁。
李公公無奈,隻能退下,可是沒多久,又進入內殿稟報。
“皇上……洛辰公子求見。”
百裏潯一怔,洛辰?他來見自己幹什麼。
“不見!”
百裏潯冷冷地回道,一個聲音卻含笑地在帷帳外響起,“百裏兄,怎麼發那麼大的火呢?本皇前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商量,難道你不想知道遙兒現在用龍玉來作甚?”
洛辰已然走入內殿,百裏潯聽罷,心動了動,終是耐不住地爬起床了。
掀開帳幔,隻見洛辰含笑如玉,隻是在見到他的當兒,收斂了那淡淡的笑容。
百裏潯恨極了那笑容!
洛辰仿佛在向他示威,因為他能隨時隨地靠近白遙!
“李公公,你先退下吧。”
李公公看了洛辰一眼,請安告退,待李公公一走,洛辰淡淡地看了百裏潯一眼,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