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與她同行的還有局裏的一位中年法醫鄭恒,鄭恒業務能力很強,但做事卻有些專橫跋扈,所以平時出警的時候幾乎沒多少人願意和他合作。
當然,沐晴羽除外,因為她根本不吃鄭恒那一套。
警察封鎖好現場之後,就開始了程序化的拍照和現場取證,調查周圍眾人和做筆錄。
等這些程序化的東西都走完之後,一直坐在旁邊工具箱之上的鄭恒提著工具箱走到了王小燕的身邊。
“鄭法醫,屍檢難道不需要回局裏嗎?”沐晴羽做事一向認真謹慎,在旁邊提醒道。
“沐警官,不需要,我帶的工具足以讓我做出正確的判斷,局裏那些所謂的高精密儀器隻不過是給平庸之輩用的罷了,我有腦子就夠了,而且在這裏進行屍檢可以隨時從周圍的環境中進一步獲取信息,能夠大大提高屍檢的效率和準確性。”
鄭恒語氣之中滿是對同僚的輕蔑,雖然眾人沒說什麼,但是仍然可以感受到其他警察看他那輕蔑的眼神。
林墨抱胸在前,站在黃色的警戒線外,觀察著內場裏麵鄭恒的一舉一動。
其實在山上的時候,林墨並不是單一的研究治病救人的書籍,古代一些相關的驗屍書籍他也頗有研究,除了一些不知名的仵作所著的野書,宋代宋慈的《洗冤錄》他通讀了不下上百遍,而且裏麵的一些藥理和病理知識他也爛熟於心,驗屍案例更是信手拈來。
剛才通過對王小燕的觀察,他心中已經明了了個七七八八,現在就看這法醫怎麼說了。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鄭恒結束了自己的驗屍過程,通過他的取證和測算,他胸有成竹的對沐晴羽說道:“沐警官,可以結案了,這個女生是上吊自殺的。”
“什麼?鄭法醫就這麼肯定?”對於鄭恒的效率,沐晴羽也是有些意外。
“我鄭恒的效率在全隊一向是最高的,而且很少出錯,沐警官放心就好了。這個女孩我看過了,死亡時間大概是淩晨十二點到兩點,身上沒有查到任何人的指紋,死亡方式是自殺。而且根據剛才的筆錄,這個女孩來自於農村,家庭條件不是很好,前天剛和男友分手,昨天又丟了一份工作,估計是忍受不住生活的壓力,這才上吊自殺的。”
“鄭法醫真的確定不再回警隊做進一步的屍檢了嗎?”沐晴羽認真的看著他說道。
“屍體可以拉回警隊,等死者家屬前來認領,畢竟我可不想像他們一樣,把死者解剖個稀巴爛,死者也有死者的尊嚴,活著已經那麼不容易了,也該給她們留具全屍,讓他們安心上路了。”鄭恒言辭雖然不算激昂,卻觸動了在場的大多數人,畢竟在這個人性和人權丟失的社會,已經很少有人公開論及這些東西了。
“哦,真的是這樣嘛,打著人權,給死者尊嚴的旗號,讓罪犯逍遙法外,喪失原本屬於死者的公平,這就是你作為法醫能給世人的東西嗎?”林墨忽然掀開黃色的警戒線,走了進去。
“你是誰,警察辦案,不需要外人插手,這位先生,請你出去。”沐晴羽看到林墨,馬上警告道。
“嗯?這麼說,你也想做這場不公平的案件的幫凶嘍?”林墨看著這名美女警花說道。
聽到林墨這麼說,沐晴羽登時猶豫了一下,其實對於鄭恒的匆匆結案,她心裏也是疑惑重重,隻是她不是法醫,看不出其中的端倪,所以無法阻止鄭恒。
林墨看著也就二十出頭,一副大學生的模樣,沐晴羽以為他是醫學院的學生,看出了有什麼不對勁,而且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因此想著能不能讓他參與進來。
但是自己又不能表現的太過刻意,於是就警告林墨道:“我警告你,如果你膽敢再在這裏胡攪蠻纏,我就以妨礙公務罪將你依法逮捕。”說著她還掏出了一副亮晶晶的手銬。
“林大哥,快出來吧。”周苗苗在警戒線外向林墨喊道,她知道林墨治病救人是一把好手,但是驗屍查案可不一樣,所以心裏有些擔心。
“等等,讓他說下去,我倒是想要看看,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黃毛小子能說出什麼來。”鄭恒忽然組織道。
沐晴羽這才放下手銬,其實他知道鄭恒脾氣一向比較急躁,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質疑和挑釁,現在眼前這個小夥子竟然公開質疑他的結論,按照鄭恒的脾氣,肯定是要把對方譏諷到找不找地縫才算完,而這也是沐晴羽的初衷。
“如果我說的是,這名女生並不是上吊自殺,而是被他人所殺之後,又被偽裝成了上吊自殺,不知鄭法醫能否接受?”林墨看著鄭恒說道。
鄭恒聽後嗬嗬笑道:“笑話,剛才經過我的檢查,這名女生確實就是上吊自殺無疑。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以為多看基本偵探就能出來指點江山了,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