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芷,去死吧!”
女人撕心裂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尖細的聲音似乎要掀起房頂。
媛媛不知道何時撿起了之前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她赤紅著雙眸,眼白中布滿了細細的紅血絲。
張牙舞爪地揮舞著刀子,尖銳的刀鋒向許清芷狠狠刺去!
許清芷連忙側身躲過,刀子險險地劃破了她的袖口。誰知,媛媛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手中的刀子倏然方向一轉,再一次刺去!
隻是,或許因為憤怒吞噬了她的理智,她的攻擊變得毫無章法。例如這一次,她的目標,竟然不是許清芷,而是禦言琛!
“禦言琛!”許清芷喊出聲,“小心!”
刀子在眼眸裏化為了白色的光,那一刻,許清芷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她隻知道,自己的手腳,快過了腦子中的思緒,率先一步動了起來。
她竟是衝到了禦言琛的麵前,手臂伸出,手掌直直地迎上了刀子。
刀刃穿透了掌心,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眨眼間,鮮血四濺。
撕心裂肺的疼痛從掌心中傳遞而來,一時間,許清芷似乎回到了當初在監獄裏,雙手被挑斷手筋的場景。
那個時候……她的手,也是這麼疼。
鮮紅的色彩燒灼了所有人的視線,就連禦言琛,也不可察覺地頓了一下。
血液似乎刺激到了媛媛,原本張狂的女人,也跟著僵住了身形。
“好疼啊……”許清芷的唇瓣幹澀,唇肉上似乎幹裂出了唇紋。她的眼前逐漸模糊,之前被潑冷水的冰涼,混合著手裏的疼痛,一點一點地剝奪她的理智。
她的身子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向下倒去。迎來的卻不是冰冷的地麵,而是一片溫熱。
屬於男人的溫熱。
她徹底看不清了,隻能朦朦朧朧地看到一道呈現的身影。
接著,憑借本能地開口:
“禦言琛,真的好疼……”
就想當年……在監獄裏,那般疼。
鑽入骨髓的疼。
——
許清芷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她記得,自己被刺中後,就因為脫力和疼痛昏迷了過去。當她醒來時,入目的是醫院熟悉的天花板,同樣不陌生的消毒水氣息徘徊在鼻尖,刺激著她的嗅覺感官。
她下意識地動了動手,卻感覺到鑽心的疼痛。
啊……她想起來了,為了保護禦言琛,她用手當下了媛媛的刀子。
真是可笑。
她明明比任何人都希望那個男人完蛋,可是,當看到他受到危險時,她卻下意識地衝上前,成為第一個保護他的人。
刺疼依然傳遞,讓許清芷的五官皺了皺。
“醒了?”
一道低沉的男聲從頭頂傳來,讓許清芷錯愕地抬起了頭。
她這才發現,床邊站著一個身形高挑的男人。他似乎早就換了衣服,布料上沒有汙漬,身上也沒有半點血腥氣味。若不是手上的傷痛是實打實的,許清芷都快以為,之前發生的一切,是自己的錯覺。
她沙啞著嗓子開口:“晨晨呢?”
“你的眼裏隻有孩子?”禦言琛的眸子深邃了幾分,看著許清芷放在被子上、裹著一層又一層紗布的手。他的語氣中,有著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