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裏的嘲諷太過明顯。
禦言琛抿唇看著她，這麼久沒有見到，這個女人依然未變，仿佛渾身上下都長著尖銳的刺。
如果說，蘇宛若是需要人保護、搖曳在冷風中的雛菊，那麼許清芷，便是帶著荊棘的玫瑰。
很快，他就挪開了視線，對身側的醫生道：“抽血。”
那架勢，顯然是懶得和許清芷廢話。
許清芷的眼裏滑過晦澀，終究不怎麼明顯。
大概是看出許清芷的狀態不怎麼好，護士出於保守起見，並沒有抽太多。
然而即便如此，許清芷的臉色仍舊白了一個色號。
可惜這點血量顯然是不夠的，很快醫生就遞來了消息：“禦先生，血量不夠。”
禦言琛冷聲：“繼續抽。”
毫不留情的語氣。
許清芷一頓，當看到逐漸向自己湊近的針頭時，她突然收回了手臂：“我拒絕。”
男人的目光終於重新落到了她的身上。
許清芷的氣息緩慢，沒有人知道，現在的她就連呼吸都有些吃力。
“我已經做到我要做的了，之前可沒說，我要獻上多餘的血量。”她緩緩道，“而且，我的身體撐不下去。”
她就算再遲鈍，也能發現自己的異常。
禦言琛眸光深邃地看著她，半晌，開口：“我不需要你費盡周折地找借口，別忘了我們的協議。”
許清芷一頓。
倒是一旁的小護士道：“先、先生……這位小姐狀態的確不好，如果繼續抽血，恐怕撐不下去……”
周圍的氣壓陡然一冷，那種冰冷，顯然來自於禦言琛。
小護士磕磕絆絆地說不下去了。
許清芷輕咬唇瓣，她感覺到從男人身上散發而出的冷意，半晌，嘴角掛起嘲諷，閉上了眼睛：“好，抽吧。”
畢竟，這些都是他想要的。
而他，從來沒有給自己選擇的餘地。
果不其然，許清芷還沒等第二次血抽完，就眼前一暗，昏了過去。
……
“boss，蘇小姐的情況已經安定了下來。”
艾文和禦言琛彙報道，“就是許小姐因為失血過多導致昏厥。”
禦言琛淡淡地應了一聲，他正在蘇宛若的病房，而剛經曆輸血的蘇宛若此時正在睡夢之中，安靜的模樣像極了童話之中的睡美人。
男人彎下腰，輕緩地撩去了女人臉頰上淩亂的發絲，接著道：“出去吧。”
禦言琛走出門，艾文緊跟其後。
艾文低著頭，本以為自家boss不會再開口，卻突然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她呢？”
誰？
艾文一愣，接著飛快回神：“醫生說了，許小姐隻是貧血，需要多加照料。至於她身上的傷，好像是在李清酒的展覽會現場摔倒了才有的。”
“李清酒？”禦言琛微微蹙眉，“如果我沒記錯，這兩人是朋友？”
“是。”
“怎麼，現在的李大設計師，連自己的朋友都照料不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禦言琛的話音裏多了諷刺。
想到自己調查到的那些東西，艾文垂眸不語。
有一些事情，boss心知肚明，不需要他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