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女友叫孟婆——忘川花談(四)(2 / 2)

上山下鄉開始了,即將啟程的火車嘶鳴著,我安慰著穎雪,我們要去東北的北方。過去時,正值嚴冬。條件艱苦,但是想到能和穎雪在一起我就很知足了,在這什麼都好,除了,範軍成了我們大隊的隊長……

“範軍,我父親病危……我想……”我聽見穎雪在房間裏哀求著範軍批給她回城的假條。“你想什麼想,他是反革命,你想都不要想!”範軍凶狠的拒絕了穎雪的請求。“可是他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啊。”穎雪繼續哀求著。“要想要假條,也不是不行。”範軍語氣突然變得有點怪:“隻要你今晚留下來……”“範軍!”穎雪有些憤怒了:“我們可是從小玩到大的,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既然是從小玩到大,你就應該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麼!”範軍終於露出了本來麵目:“那小子有什麼好,就是個懦夫,男人就該不擇手段的往上爬,他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我不準你那麼說他!”穎雪在維護我。我很想衝進去,不想讓看她如此低聲下氣地求範軍,可是,我不能,因為歐陽伯伯還在等著穎雪。穎雪繼續說:“還有我父親,你也該知道,為什麼他有機會去香港,卻留下來了,因為他信任你父親。當年,要解放城市的時候,是我父親把城市布防圖給了你爸爸,你爸爸才立了功。沒想到首先出賣我父親的就是你爸爸,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恩將仇報。”“住口!”範軍惱羞成怒的說:“你父親那時看大勢所趨才投降的,是典型的投機主義者,好了,今天你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這時我再也受不了了,不顧一切地衝了進去,將範軍按倒,狠狠地揍了一頓,拉著穎雪逃跑了。“你們這是反革命行為,你們就等死吧!”範軍惡狠狠的在我們背後喊。

“衛帥,我們怎麼辦?”在一片冰天雪地裏,穎雪跟我漫無目的的跑著。“我也不知道,不如就這樣跑回家去。”我不認識路,但更不想回去被範軍整死。要抓我們的人正在圍山,這樣冷的天氣沒人願意動彈,他們想等我們知難而退,下去投降。“穎雪,你怕麼?”我看著穎雪凍得通紅的臉頰,有些心疼。“不怕,我們就在這山洞裏等天亮跑。”我點頭答應。可是,兩個鍾頭後我就不那麼樂觀了。我們抱在一起,卻還是抵不住寒風的撕扯。“穎雪,你想過回去認錯沒?”我突然問,因為真的不想她留下,因為留下隻有死路一條。穎雪態度堅決地說:“不想,哪裏都有人,這些人都瘋了,我不知道回去怎麼活。”穎雪絕望的說。“那歐陽伯伯呢?”我說。“就算回去也不一定能見到他,不如先下去等他,跟他道歉。”穎雪流著淚說。“傻孩子,伯伯最疼你了,怎麼會怪你。”我抱著她說。“其實,我已經很知足了,因為有你在。”穎雪說:“從小到大都是你護著我,有你在,我真幸福。”“如果,我們不是在這裏就好了,如果我們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那裏的人也不像這裏的那麼瘋狂……我就可以實現我……我小時候的願望了……”我說話開始有些斷斷續續。“你……你小時候說……要娶我……我還記得呢……”穎雪笑著說,“其實…其實…能這樣已經很好了……”我笑著,抱著她,像是抱著一束溫暖的光“……是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