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月光如瀑的夜晚,五個人在荒野中匆匆奔走著,途中,他們沒有交談過一句,因為誰都沒有多餘的力氣說話。這真的是一片荒野,沒有動物,沒有樹木,甚至沒有草。但這不是沙漠,隻是這裏的一切,能吃的不能吃的都被人啃光了。是的,這五個人在——逃荒。
他們跟逃荒的人群走散了,找不到方向。他們已經餓了三天了,大家都很清楚,如果再不走出這篇荒野,他們就會都沒命。這時,一直走在最前麵的那個人突然倒下了。身後的四個人頓了腳步,然而他們隻是愣了下,便麻木的走到倒下的人麵前。月光此時被遮上了一層薄紗,薄紗下,四個人圍著倒下的那個人。“他撐不到最後了……”一個人首先發出聲音,沙啞的喉嚨,讓每個從他口中吐出的音符,都透著陰冷。“可可他還沒死”顯然,大家都知道他的想法,但有個人有些膽怯。“他快死了,我們這樣是幫他”第三個人露出貪婪的暮光,仿佛下定什麼決心。接著,沒有人再說話。三個人拿起石頭,朝倒下的人走去……
四個人中,隻有一個人沒有動手,他沉默,伊始都在旁邊冷靜的看著,像是置身事外的過路人。但人就是這樣,如果大家都做了錯事,並不是心中有愧疚,而是,覺得他的存在太礙眼。於是,另外三個人開始排擠他,和他作對,他們希望下一個倒下的就是他,因為三個人手上、嘴上都沾有倒下人的血,隻有他沒有,他們恨他自視清高,當世界是一灘渾水時,沒人能容忍有誰能獨善其身。
終於,他們受不了饑餓的煎熬,也許,更是受不了第四個人的清高,沒有預謀,沒有交談,三個人隻是互相看了一眼,他們默契地突然撲向他。沒有吃倒下的人肉,他的體力本來就不如他們,更何況是三個人一起撲向他,很快他就沒有了掙紮。就在三個人貪婪地分食著他的肉體,都認為他死定了的時候,躺下的人突然跳起,猛的將三個人一下衝開,三個人都被嚇呆了。
從他的瞳孔中隻能看到幽怨的月光,沒有映照出別的東西,空洞、無神、卻更顯陰森。三個人都不敢動彈,他轉過已經沒有眼球的頭顱,“看”向就近的一個人,還沒等對方反應,他就撲了過去,現在的他手力驚人,竟然徒手就插入對方的身體,第一個人開始哀嚎,直到將他的心活活挖出來,他痛苦的哀嚎才終於停止。
另外兩個人驚嚇的忘記了逃跑,看樣子他並不著急,一邊啃食著第一個人的心髒,一邊緩緩的走向第二個人,又是徒手,將他的肝扯了了出來。第二個人哀嚎的聲音更久,聲音淒厲揪心,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節奏。他像是享受著這一切,扯出對方肝髒的節奏沒有絲毫偏差。在第二個人終於停止哀嚎後,他才走向第三個人,第三個人仿佛什麼都明白了。剛才在一起撕扯倒下的人的身體時,他們都搶著吃最美味的地方,因為有了第一次吃人的經驗,他們很清楚,人的哪個部分最好吃。他慌亂爬著逃跑,邊爬邊喊叫:“他們吃你的心肝,我隻是吃了腿上的一小塊肉,你放過我吧,我也不想的,如果我不吃,我的下場就跟得你一樣……”他並沒有因為第三個人的求饒停止腳,移動緩慢而堅定,最終撲向第三個人,他抬起手,將第三個人的腦子挖了出來。是的,第三個人說了謊,除了大腿,他還吃了倒下人的腦子……
坐在對麵的舍友開始唏噓起來,本來說是大家講鬼故事把嚇唬下展夢。現在倒好,他們三個人倒抱在一起了,反被她的故事嚇得不輕。“展夢啊,你這故事聽誰說的”小宇忍不住問。展夢很淡定地說:“這不是故事,是真事,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這種吃人的事很常見,死的人非常多,邪事兒也不少。我就見過… …”我覺得她又要犯傻了,趕忙掐了她一下,她馬上改口“我就聽我們老師說過,他們小時候快餓死了,爸媽會將死人骨頭磨成粉弄成湯給小孩喝,人都是被逼的,災害年嘛。”說完,轉身向我吐了個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