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的師傅是一個催眠大師,他也從沒殺過人,因為他的目標多是自殺。他告訴我,每個人都有致命傷,一個成功的殺手就是要隻讓他看到這傷,然後讓目標自己把它無限擴大。接著的事多很簡單,等意外發生就好。
他在孤兒院帶走我的時候,對我說我有雙死眼,那是經曆生死的人才能擁有的雙目。他很驚訝,也很驚喜。於是在大家都在為他的目標——一個“意外”溺水死亡的孩子悲傷的時候,沒人注意到,他帶我離開了。
師傅把他會的都傾囊相授,我說過,我是個懶人對於學習真的不感冒,但師傅從不計較,哪怕是今天教的東西明天從新教,他也從不生氣。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他的生命圈有突然變得暗淡了,我才有些明白,為什麼在遇到我的三年裏,他一單生意都沒接,隻是一心一意的教我這個懶徒弟。
每個生命都有脆弱的環節,懂得渡劫的人就能改命,奈何有些命是不能改的,比如——病入膏肓。
我的第一單生意:目標:師傅。
報酬:師傅所有的遺產和線人。
師傅說,他很懷念小時候母親叫他回家吃飯時的呼喚聲,村子並不大,母親的呼喚總是很親切,無論他在哪個角落搗蛋,都能聽得到。然後屁顛屁顛的奔回家吃飯。若不是坍塌的煤礦,不是母親執意討個說法,許這時,那呼喊還能響起在耳邊。師傅從不提起他的過往,那天卻說了很多,描述的很詳細,每個人,每棵樹,甚至每一縷陽光,這對我催眠很有幫助,讓他能更好的進入夢境,然後永遠不出來……
師傅的遺產我沒動,他的線人我一個都沒接觸過,因為我知道,所有的過往都可能成為你致命的傷,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觸及,不要提起。然後,一個新人在殺手界出現,沒有背景,沒有來曆,好在也不會有人過問。這些事我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J是怎麼知道的?我更心煩了,關於心煩的事,我從來都很不擅長解決。管他呢,眼下還是先做完這單生意再說吧。
“不好意思,我們是不會給你算命的。”我剛接近目標,還沒說話,目標的女朋友就先冒出了這句,我有些意外,難到真的算出我的不詳了?但我還是笑笑說:“我也不是讓你來算命的,我來找他。”我指著驚訝的目標,開始催眠:“你手上的手鏈賣麼?”目標回答:“不賣,這是我女朋友親手做的,多少錢也不會賣的。”“哦,這樣啊,那算了。”我語氣平淡的說。此時,目標緊繃的神經突然有些鬆弛。就是現在!“不過,拿下來看看總是可以的吧?”我推推鼻上的鏡框,催眠成功了。目標開始有些不安想要叫旁邊的女友:“展夢,我感覺有點怪。”然而此時的他已經完全進入我的催眠狀態,叫誰也沒用了。看著他緩緩伸向手鏈的左手,我知道,我又要成功做成一筆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