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商衍健步如飛地來到我身邊,極不溫柔地將我拽起來,一把攥住我的手腕,瞥了眼我指腹上的傷口,微微蹙起眉頭。
“你都二十七了,不是十七,怎麼還他媽這麼蠢!”
我仰著脖子,盯著他的側臉,神情竟有些恍惚了,仿佛又回到了十七歲那年。
那年,情景相似,他一邊幫我上藥一邊寵溺地笑著:“笨死你算了,以後不準再拿手去撿碎玻璃片!”
佟言忙拿來醫藥箱,想要幫我上藥,我卻縮回了手,看向身旁的席商衍。
他已經冷靜了下來,視若無睹地朝沙發走去。
在一旁看好戲的小姑子忍不住笑出了聲,然後湊近我,壓低聲音道。
“狐狸精,你那狐媚術,現在對我哥已經一點兒用也沒有了!”
我默默地將受傷的手指放進嘴裏,伸手在醫藥箱裏拿了一張創可貼,然後,轉身回了屋。
到了晚上,席商衍將佟言送了回去,我以為他不會回來了。
結果,淩晨兩點多,他一身酒氣地鑽進了我的被窩,不由分說地就開始扯我的睡衣。
我被弄醒了,我的脾氣已經被他給磨沒了,任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著,好在他還知道我懷著身孕,不會真的要我。
對我的一聲不吭,他似乎非常不滿,折騰了我好一會兒,然後在我耳邊低喘道。
“用嘴,幫我弄出來!”
我終於被折磨地抗議出聲:“我現在是個孕婦!”
他卻拍了拍我的臉頰:“又沒讓你張腿!”
我怒喊道:“你混蛋!”
他嗤笑了聲:“怎麼?惱羞成怒了?你說我娶你是為了什麼?除了生孩子,你也隻有這麼點兒作用了!你還不讓我碰!”
我咬著唇,一字一頓地回了句:“我嫌你髒!”
他明顯愣了下,隨即掐住了我的喉嚨,憤怒到青筋暴起。
“你嫌我髒?你有什麼資格嫌我髒!你又有多幹淨!你爬上過幾個男人的床,你自己心裏清楚!”
我愣了下,我上了幾個男人的床?
掐著我咽喉的手一鬆開,我便劇烈咳嗽了幾聲,咳的眼淚都出來了。
他顫抖著手去摸我的臉,最後將腦袋埋在我的頸窩,悶聲道。
“你後悔過嗎?”
我很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然後給出答案。
“後悔過。如果當初我沒有恬不知恥地追你,或許你我都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其實,我們彼此都很清楚,已經回不去了。
我,變了;他,也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他了。
他沒再說話,像是睡著了,我也沒動,保持著一個姿勢,直到身邊的男人一個翻身,背對著我睡去,我才重新換了個姿勢。
我其實同樣清楚,我們這段婚姻,怕是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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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月後,孩子早產了,不過挺健康,是個女娃。
席商衍給她取名為席鰈。
我一直以為是蝴蝶的蝶,後來才知道是鶼鰈的鰈,比目魚的一種,意為恩愛。
孩子不是我的,那這份恩愛自然也不是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