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新娘的意思是,用場景重現她和準新郎相識,相愛的過程。所以這邊布置成一個迷你小森林,你們中有一個人負責在這裏扮演當時在這裏給鮮花拍照的準新娘。”郝曉楠拿著大喇叭,把眾人招呼在一起,開始給大家布置任務。
現在的婚慶策劃,沒有做不到,隻有想不到!
“燈光要打過來,準新郎的回憶是,當時看到準新娘抬頭的瞬間就被吸引住了,光線在她光潔的臉頰上跳動,像小仙女……”
郝曉楠念完記錄,往幾個姑娘臉上掃了一圈,視線落在童心晚的臉上。
“童心晚你來吧。”
童心晚快步過去,按著她的要求擺出那造型……我滴個娘額,跪下去彎腰撅屁股,雙手舉著單反,這姿勢維持五分鍾都能自稱為高手,十分鍾為超神,半小時絕對是上帝!
訂個婚而已,怎麼這麼變態?
童心晚以後結婚,就要按中式的來,新郎新娘揭了蓋頭喝交杯酒,完事。弄一圈大活人在這裏當人體雕塑,到底有啥意思?就為了體現自己的高逼格?
但童心晚是打工的,她做事、然後拿錢,顧客就是高高在上的上帝,這樣做沒毛病。
她吐了會兒槽,盤腿坐下,抬眸看著身邊正在架燈光的工作人員發怔。
她想莫越琛了。
那麼,莫越琛也會想她嗎?
她抿抿唇,從兜裏拿出手機,剛要按出拔出鍵時,又縮了回來,咬咬指尖,笑嘻嘻地發了個視頻請求給他。
響了一會兒,視頻通了。
她把手機擺好,調整坐姿,衝著裏麵做了個心的手勢,從嘴唇往前推。
“是童小姐。”那邊傳來傅婭的聲音,溫柔端莊。
她怔了一下,隻見視頻上晃過一隻白細的手,手腕上的細鑽手鏈泛著涼光,一晃而過。畫麵晃了幾下,對準了莫越琛。
他正在洗手,拿著毛巾擦手,轉頭看向視頻。
“你在忙啊。”童心晚的聲音低了。
“嗯。”他放開毛巾,接過了手機。
視頻的角度一下就低到了他的胸口上,童心晚輕輕歎了口氣。她不想看他的胸,想看他的臉!
還有,除了昨晚,他和傅婭好像就一直就沒分開過!
“怎麼了?”
鏡頭又往上移,露出他的正臉。他坐下了,辦公椅發出吱嘎一聲悶響。
“時間快到了。”傅婭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童心晚咬咬唇,手指伸到屏幕上,點上他的唇,幽幽一聲歎,嬌聲說道:“莫叔叔快說你想我,不然我會生氣了。”
莫越琛的身子往前俯了俯,臉在鏡頭上放大了,沉沉地說了句,“晚點我打給你,唐詩的父母今天要和家裏商量結婚的事,我要去一趟。”
“傅律師也去?”她小聲問道。
“嗯,乖乖的。”莫越琛唇角勾了勾,“掛斷吧。”
“我不要掛斷,你就這麼開著吧,我就這麼看著你。”童心晚鬱悶地說道。
“你確定?”莫越琛挑了挑眉,就這麼拿著手機站了起來。
童心晚正想說話,後腦勺上被人啪地拍了一掌。
“童心晚,你是工作還是來玩?”郝曉楠一臉怒容地看著她。這單生意對愛悅來說至關重要,工作裏不講和氣,要講規矩。
童心晚趕緊掛了電話,抱起了單反。
“剛剛這是第一幕。”郝曉楠瞪了她一眼,把姑娘們叫過來,給大家交待下麵的環節。
童心晚再不敢走神了。
折騰了三個多小時,眾人坐上返程的車。
郝曉楠給每個人發了一份盒飯,童心晚差點連盒子一起吞了。就這樣,也才剛墊了底。便宜的盒飯,實在沒辦法滿足她的胃。
車停在愛悅的門口,眾位姑娘跳下車,吵吵嚷嚷往公司裏麵搬東西。
已經快十一點了。
童心晚拿出手機,看到了上麵的六個未接來電。兩個趙姨,兩個吳青青,一個顧辭,一個莫越琛。車上太吵,她一路昏昏沉沉地睡覺,沒聽到手機聲。
有一個來自莫越琛的未接來電,就已經亮過了全世界的星光。她抿抿唇,笑眯眯地回了過去。
“我還在唐家,你回來了?”他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哦……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想見見你。”童心晚拎著大包,拖著疲憊的腳往前走。
眼前全是燦夜的光,輝煌交織。城市的夜總是這樣喧囂跋扈,伸著彩色的觸角,去占領所有角落。
“今天會很晚,你先回去吧。”
童心晚咬咬唇,停下了腳步。那邊有叫他趕緊回牌桌的說話聲,他在和唐家人玩牌。
莫越琛他真是夠冷,那寒意透過手機也能凍死童心晚。
到了此時,童心晚突然發現,她這份戀情除了不可預測之外,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缺陷。那就是身份地位,家境錢財,還有兩個人的思維差距。
以前聽爸爸說,婚姻要門當戶對。她沒什麼感覺,但現在她可以明白這道理了。就算莫越琛把她帶到唐家去,她坐在那裏能自在嗎?傅婭是大律師,唐詩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還是有名的攝影家。她有什麼值得驕傲資本,可以在那些人麵前坐得端正筆直?會撒嬌?長得漂亮?還是會纏上莫越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