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晚嘴裏還有剛吃的白蘑菇,整個塞在嘴裏。唇瓣上有辣辣香香的油,還有大蒜的味道順著她的呼吸,慢慢溢出……
她瞪大了眼睛,腦子裏全空了。
莫越琛你等等啊,等我把蘑菇吃下去……不然咱們兩個一親,不就成了舌尖炒蘑菇了?
她囧極了。
怎麼能在這樣的時候吻她?
讓她稍微打扮一下,讓她塗點口紅,梳統頭……
莫越琛你怎麼能在我吃火鍋的時候吻我?
她的眼眶漸漸泛酸,紅了。她甚至不能張嘴回應他一下,蘑菇掉出來怎麼辦?她幹嗎要一口包進一隻大蘑菇?
“不是想這樣?”他的唇移開一點,手指捋過她耳邊的細發,喉結性感地下沉,“嚇到了?”
嚇什麼嚇到了?
童心晚是快後悔死了!
多麼美好的一刻,她幹嗎要吃蘑菇!她一輩子也不要吃蘑菇了!
“親我了要……負責……”她吞掉蘑菇,差點沒被噎死,眼淚都噎了出來。
“哦……”他笑了,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拍了拍。
“別這樣拍,真像我爸。”童心晚打開他的手。
“我傷你了嗎?”他喉結滑了滑,凝視著她脹紅的小臉。在他麵前繞來繞去的時候,總是一副臉皮厚到像城牆的表現,真正的親吻給她了,她又一副羞到要死去的樣子。
童心晚眼睛眨了眨,跳起來往浴室跑。
趕緊洗個臉,刷個牙,說不定等下還能再繼續。要趁熱打鐵啊,要全力進攻,讓莫叔叔再逃不了。莫叔叔怎麼像隻綿羊呢?他的嘴唇好軟……
叮咚……
門鈴響了。
誰這麼不識趣,這時候跑過來幹什麼?
她惱火地折返回來,搶先一步湊到了貓眼前麵。傅婭拎著公文包,和他的助理一起站在外麵。
“莫叔叔,你讓他們回去。”她轉過頭,不悅地說道。
剛剛取得突破性進展,傅婭跑來幹什麼?
“案子明天開庭。”莫越琛攬住她的腰,朝樓上呶了呶嘴,“去樓上拿件衣服穿好。”
“再親親……”童心晚靠在門上,捏著嬌氣的嗓子叫他,“不然我今晚就長在這個門上。”
莫越琛凝視了她幾秒,慢慢彎下腰。
童心晚飛快地閃開了,一手推在他的臉上,笑嘻嘻地說:“莫叔叔你這個厚臉皮,又想強吻我……”
莫越琛嗤笑了幾聲,搖了搖頭,眼睜睜看著她快步跑上了樓梯。
她生氣容易,高興也容易。隻是……她喜歡他的感覺,也會來得快,去得快嗎?
莫越琛站了好幾分鍾,才打開了門。
“心晚在呢?好香啊,在吃火鍋?”傅婭笑吟吟的進來,換鞋,放公文包,往餐廳走過去。
“傅律師。”童心晚又從樓上跑下來了,穿著莫越琛的大襯衣,直接衝向了餐廳。
傅婭的視線從她的後腦久,一直滑到她纖細的小腿上。雪色的小腿肚上有幾片紅斑,像是吻過的痕跡。
“傅律師你吃過了嗎?”童心晚抓起自己的筷子,笑著說:“莫叔叔做的火鍋很好吃,過來嚐嚐。”
“我吃過了。”傅婭溫柔地笑笑,手指沿著餐桌慢慢往前滑動,輕聲說:“越琛以前不愛吃火鍋的。”
“他看著我吃就行了。”童心晚又往嘴裏塞了一塊蘑菇。
她想了一下,蘑菇是她的吉祥物,偏偏是吃蘑菇的時候他吻了她,所以以後家裏要常備這玩藝兒。最好是用牙咬著,然後慢慢湊到他的麵前,在他的唇上蹭兩下,喂他吃進去……
對新畫稿開篇就這麼畫!
“傅律師。”助理衛東叫了她一聲。
傅婭收回視線,飛快地扭頭,隻見莫越琛正盯著她看。她笑了笑,輕聲說:“有點意外……我們開始吧。”
“你們去忙吧,我收拾。”童心晚朝莫越琛揮了揮手,笑著說道。
他們上樓之後,童心晚關了火,開始收東西。
剛剛在他的房間,童心晚發現他的衣櫃也有女式睡袍,和她身上的尺寸款式一樣。童心晚突然有點擔心,是不是她沒來這裏的時候,他也會找女伴回家陪他?
她是故意穿著他的衣服下來的,有點兒給自己壯膽的意思。
別和她說什麼要骨氣,要成熟之類的話。誰家女孩子20歲就真的能識破紅塵萬千人心,懂得九十九般武藝,把文韜武略在掌心裏玩得爐火純青?又有幾個女孩子20歲就能在職場上呼風喚雨,能隨手成神?那些青春熱血,不怕碰得頭碰血流的美好曆程,不都是發生這個年齡段嗎?話說回來,20歲就成了老江湖,若不是因為生活環境所迫,那也太悲劇了,居然早早地丟掉了人生的簡單和直白,早早變得精明世故。就像我們選擇的朋友,多數喜歡的還是那些城府更少的人吧?
我們為什麼說成熟的代價是痛苦?因為成熟讓我們看到太多讓我們難堪難受的東西,我們憤怒地發現自己變成了當初輕視的那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