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晚,怎麼了?”郝曉楠找過來了。
兩個人的東西全放餐桌上呢,郝曉楠聽衛東說他們在衛生間,所以找了過來。
餐廳的女人都避了出去,郝曉楠進來了,幫著莫越琛扶住了童心晚。
“我肚子疼,想回去。”童心晚咧咧嘴,笑著說:“下午不能去公司了,後天也不能去婚禮上。”
“哦……”郝曉楠楞了幾秒,飛快地看了一眼莫越琛,“那要去醫院嗎?”
“不用,親戚來了。親戚來了還去參加婚禮,人家會嫌不吉利。”童心晚編了個理由,扶著兩個的手往外走,“我回去睡一天就好了。”
郝曉楠跟在她身後,猶豫地問道:“真不要去醫院?肚子疼不能輕視了……”
“怎麼,你還以為我懷孕要小產啊?”童心晚和她開玩笑。
郝曉楠還真是這麼懷疑的。這些大男人,麵對鮮嫩嫩的童心晚,能忍住?換成是她,她可忍不住。
“莫叔叔我先走啦,你自己買單。”童心晚背好包,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衛東買一下單。”莫越琛匆匆叮囑了一句,跟了出來。
“莫叔叔,真的,讓我回去睡一會兒。”童心晚低著頭,小聲說道:“我就想睡一會兒,你這樣跟著我,我會睡不著的……你忙工作吧。”
莫越琛停下腳步,凝視了她一會兒,轉頭看郝曉楠,“麻煩送她到家。”
“好。”郝曉楠趕緊應聲,扶起了童心晚。
童心晚走進電梯的時候,從電梯後方的鏡麵牆上看莫越琛,心裏頭又狠堵了一下。
若不弄清真實,洗淨恥辱,她怎麼好意思站在他身邊去說喜歡他?
路上郝曉楠沒多問什麼,她是一個很懂人情事故的人,也沒多勸,和童心晚扯了會兒閑話,一直送她到家門口才離開。
童心晚也沒有留她多坐會兒,她哪有這精神應酬啊?
這時候趙安琪已經帶著羅大勇出攤去了,別的人都去忙了,整個院子裏隻有她和一隻從鄰居家偷溜過來偷吃餃子餡的大黃貓。
童心晚把大黃貓趕走了,鎖好廚房門,回房間睡覺。
房間裏新擺了一隻水晶花瓶,插著新鮮的粉色玫瑰花。一看就是顧辭的手法,他為了童心晚去學過種玫瑰花。顧辭對童心晚,真的好到無懈可擊。
童心晚怔看了會兒,撲到了小床上。
顧辭有一萬個好,可惜不是莫越琛。有時候愛情就是蠱,一旦種上,千年萬載不得解脫。
小床是木板的,沒有放席夢思,夏天鋪得墊被少,所以有點硬。今天有些悶熱,她關著窗子,沒一會兒,就悶出了汗。轉過頭看玻璃窗外,光線暗暗地投進來,落在玫瑰花上,隱隱傳來了小孩子們打鬧追逐的聲音。
童心晚又是一陣難受。
她以為自己最完美的過去,現在轟然倒塌,肢離破碎、一文不值。
三百萬賣掉她,是多還是少?
少了吧?畢竟好吃好喝地慣著她,養大了得換點回報。
“怎麼不多賣一點,我怎麼也值個千八百萬的?”她抹了一把臉,翻了個身。
“砰……”外麵傳來了推門的聲音。
她沒動。
可能是哪家租戶回來了,也有可能是羅大勇回來了。
“媽,您坐這裏,我去給你打水。”果然是羅大勇,嗓門很大。
童心晚楞了一下,飛快地坐了起來。
隻見母子兩個都是一瘸一拐的,趙安琪腦袋都破了,正在流血。
“趙姨,怎麼回事?”她光著腳就往外跑。
“哎,中午沒什麼生意,我說推著車去前麵街上轉轉,遇上城管了,我推著車一下沒看清,跑路邊溝裏去了。”趙安琪捂著腦袋,歎著氣說:“真是人老了,要是年輕幾歲,兔子都攆不著我。”
“怎麼不要大勇哥推?”童心晚拿來幹淨毛巾,給她捂住傷口。
“那不行,大勇呆呆傻傻,摔著怎麼辦?要是被抓去了,他又不會說話,若衝撞了人,你看他牛高馬大的,人家又不知道他是個呆子,揍他怎麼辦?要抓他坐牢怎麼辦?”趙安琪動了動腰,痛得直咧嘴。
“我給你們租個門麵,這個月就能租。”童心晚難過極了,她為這母子做了什麼呢?母子兩個和她沒有血緣關係,卻一直護著她,照顧她。
“租什麼呀,門麵貴死了。”趙安琪搖搖頭,扶著她的肩膀要站起來,突然她楞了一下,捧住了童心晚的小臉,焦急地說道:“你又哭臉了?哎喲我的小祖宗哎,你別去找莫越琛了!你幹嗎給自己找不痛快!”
“不找了,以後不找了。”童心晚點點頭,扶起了她,輕聲說:“我給你放水,你去浴桶裏泡會兒,熱水泡泡,對腰好。”
“你說不找,那就真的不要再找了!浴桶也給他還回去!我不用,別給弄髒了。”趙安琪擺擺手,呲牙咧嘴,“骨頭要老,真是攔都攔不住。大勇,給我打的水呢?這小子,一點都指望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