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止痛藥。
他在吃止痛藥!
童心晚緊緊地抓著小藥瓶,呼吸越來越急。
哢……
門推開了,莫越琛近乎帶著一種驚喜的神情看著她,薄唇抿著,眼神灼亮。
“怎麼坐著?”他走過來,俯下身親吻她的額頭。
童心晚抱住他的肩,在他的臉上蹭了兩下,小聲說:“想你了。”
莫越琛拉住她的手,把藥瓶放回抽屜裏,低低地說道:“還沒洗吧,我給你洗洗去。”
童心晚又抱住了他,從他身後環住他的腰,臉緊貼在他寬厚的背上,柔柔地說道:“坐一會兒。”
莫越琛微微側臉,滾燙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低聲問:“酒吧不好玩嗎?”
“下回你陪我去,你還沒帶我去過呢。”童心晚皺了皺鼻子,“你帶我去美國玩玩吧。”
莫越琛拉開她的手指,扭頭看她,“美國?”
“你要去複查了吧?”童心晚仰起小臉看他,“你是不是頭疼啊?”
“哦……”莫越琛看了她一會兒,笑了,“沒事,如果你願意去那邊看看你的腿,我帶你去。但是我得和你說清楚,你的腿真的隻能慢慢來。”
童心晚抿抿唇,額頭又靠上了他的心口,“我知道,你去,把你的腦袋治好。等你腦袋治好了,可能就不用愛我,不用為我操心了。”
“有可能,那我就去吧。美國女人挺熱情的,我換換也行。”他挑了挑眉,又笑了。
“別笑。”童心晚輕輕捶了他兩下,一臉地急迫。
“走了,洗洗去。一身酒味兒。”他把她抱起來,大步往浴室走。
“你把我放水裏麵就行。”她擰了擰眉,小聲說道。
“怎麼這麼強呢,怎麼就不能看了?偏要看。腿不好看,不是還有腰,有別的地方可以看嗎?”他低眸看她,一臉平靜,“給不給看?不給就把你丟出去。”
“就不給你看,那你就丟唄,丟出去你趕緊換個美國女人去。”童心晚小臉脹紅,手指尖往他的心口上用力戳了兩下。
“你就和我橫吧,你能橫得過我嗎?”他把她放進到盥洗台上,讓她先坐著。打開水,調好水溫後再過來給她脫衣服。
童心晚怔怔地看著他走來走去的身影,腦子裏全是趙晶的話。
那麼,過豬一樣的生活到底好不好?能和他在一起,就這樣守在一起,哪怕一天也行啊。她還挑剔什麼呢?為什麼要怕以後失去?就算算去了,也是他去尋找更好的人……到時候她遠遠看著他好就行了,何必糾結?何苦糾結。
他終於把她放在水裏了。
她像個瓷娃娃一樣躺在水裏,微燙的水讓她感覺到很愜意,皮膚也有了血色,粉瑩瑩的,柔軟裏帶著剛強,像朵要衝破冰霜綻開的玫瑰花,又像要拚命從深海裏躍出來的美人魚。
“你出去一下下嘛。”她又推了他一下,軟綿綿地央求他。
莫越琛跪坐在墊子上,手指捏著她的小臉看了半晌,見她實在是一副焦急的小模樣,隻好妥協,讓她在這裏泡著。但他也沒走開,沒關門,就站在門口,靠著門框背對著她。
童心晚猶豫了一會兒,抓過了放在一邊的沐浴露。他用的都是純植物的,淡淡的香味兒從指尖往上飄。
這東西行嗎?童心晚本來想買瓶什麼油的,但是四個保鏢成天跟著她,她沒好意思。這個東西應該可以的吧?反正都是油不溜丟的東西,隻要夠滑就行了吧?而且,前晚他在她那裏一副要把她撕了的樣子,應該是挺想的……
沒事,試試看!她擠了一大團,咬著唇往裏麵塞。
莫越琛聽到聲音,扭頭看了一眼,用了三秒鍾消化他看到的場景……
“童心晚你有沒有常識,你往裏麵亂塞東西。”莫越琛惱了,手扶著她的膝蓋,伸過手指就要給她弄幹淨。
童心晚臉越來越紅,軟綿綿地哼:“那片子裏都這樣演的嘛……我看了好多片子,裏麵的女的男的都這樣……我不就是想能讓你高興?”
“你亂看些什麼東西?以後不許看那些破爛玩藝兒!我問,難道就隻有這種事能讓我高興了?你乖乖聽話行不行?”
“那我們大晚上的還能吟詩作對?鵝鵝鵝,曲項向天歌,你趕緊接後麵一句!”她梗著脖子和他對著來,“那我總要對你有點作用不是?我也不能給你洗衣做飯,也不能給你幫忙,你頭疼我也不知道……我總要做點什麼啊。”
“你……”莫越琛又急又氣,又憐愛得不行。
童心晚到底是愛慘了他的,成天急著要為他付出什麼,卻拿不出什麼覺得有價值的東西來,除了殘破的身體,到底還有什麼價值?萬事都要依賴莫越琛的童心晚,她是一株浮萍,在遝遝無邊際的大海裏飄浮著她恨自己的沒用,又害怕自己的沒用成為他的負擔。可她越這樣,莫越琛就越難受,盯著她看了半晌,抓起沐浴露,砰地一聲,砸進了垃圾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