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晚慢慢地靠近了門口,看著他上車,飛快地倒車離開。門邊的薔薇花枝被他的車給掛到了,斷了好幾枝,花葉紛紛揚揚地飄落。
“要解釋一下吧?”趙晶焦急地問道。
童心晚不想解釋,這是她的心事。過了會兒,她的眼淚突然就滑下來了,撲嗖嗖地往下落……大顆大顆地落在她的裙擺上,一團團地泅成了灰心的花。
“你看你,又舍不得,又要說氣話。”趙晶手忙腳亂地給她遞紙巾,回去拿車鑰匙,“我去把他追回來。”
“不要去。”童心晚攔住了趙晶,哽咽著說:“不要追他。”
“童心晚,顧辭已經死了。死人怎麼能妨礙活人的幸福呢?他也沒想到會這樣子。他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啊!你們兩個明明很好的,他對你也好,你也愛著他。何必非要鬧得這麼僵呢?”趙晶焦急地說道。
“不要說了……”童心晚搖了搖頭,掉頭往回走。
“我服了你們兩個了,兩個人加起來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和小孩子過家家一樣鬧脾氣呢。”趙晶跟進來,急聲說道。
但是,正因為太愛彼此了,所有有些事才看得那樣重,心裏才會設上那麼多防線。
我們都是這樣,在最親愛的人麵前像孩子,肆意地流露出小性子,發著不可思議的小性子,而在陌生人麵前卻要扮演胸懷寬廣的聖人,接納包容都擴展到最大的限度。
像童心晚這樣的性子,怎麼能接受她被他輕飄飄地當工具,被他當成小寵物?不重視,不平視她?
而像莫越琛這樣的性格,又怎麼能願意聽到他是她的囚籠這樣的話?他不應該是她的海洋,她的港灣,她的溫暖,她的神嗎?
童心晚衝進了花園,抓起花剪開始修剪瘋長到不成形的花枝。哢嚓嚓聲裏,花葉亂落。
“哎哎,你剪吧,我坐會兒。”趙晶往台階上一坐,無奈地看著童心晚,小聲說:“談戀愛真累啊,我以後還是不要談戀愛了吧。”
“不要談戀愛,不要。”童心晚抹了把眼淚,小聲說:“也不要理他……”
“那你就別哭,再換個男朋友。”趙晶拿出巧克力,一邊咬一邊嘟囔。
“為什麼要找男朋友,男人有什麼用?男人都是讓女人傷心難過的生物,沒有別的作用。”童心晚抿抿唇,又是一剪子剪了下去。
“這一點我倒是讚同。”趙晶聳了聳肩,啊嗚一大口吃掉了巧克力,伸了個懶腰,“你看我,我多自由自在啊。”
童心晚扭頭看了她一眼,又是一剪刀,狠狠剪到了花枝上。
哢……
剪子斷開了。
剪斷,剪斷,理不清的心理越來越亂。
童心晚看看手裏的半邊剪刀,再看紮進土裏的那半邊,更難過了。
這是不是預示著她和莫越琛的感情可能會一刀兩斷?
——
莫越琛那樣一走,還真的沒再來。
童心晚在家裏蹲著,一邊繼續打聽顧辭的事,一邊把父親留下來的筆記本重看了兩遍,裏麵的人物全部都抄寫下來,列成表。還真讓她發現了一些端倪,這些人物都和一個項目有關係!
“這是什麼?”趙晶好奇地看著她手裏的宣傳彩頁。
“這是我們這裏這兩年最大的一個引資項目,叫和樂園。占地2000畝。是鄴城往東邊擴張的最大的一個社區。裏麵的工程都分包了出去。你看這一塊,這裏有一個溫泉酒店,你看它的標誌……你想到了什麼?”童心晚指著和樂園西南角上的一個白色圖標問道。
“好像是個鴿子,烤乳鴿?”趙晶好奇地問道。
“就知道吃,吃貨。”童心晚擰擰眉,手指尖在圖標上點,“這個英文,不認識?”
“不認識。”趙晶誠懇地點頭,“在學校裏學的那點字母全還給老師了,她們也不肯退我學費。”
“呸!”童心晚啐了她一口,輕聲說:“這個是白鸚鵡,鸚鵡?parrot。在市區已經有三家連鎖了,在新區這是第四家。規模並不大,但是都很精致。”
“我沒吃過烤鸚鵡。”趙晶吸氣,“不知道好不好吃。”
“你能不說吃嗎?”童心晚沒好氣地推了她一把。
“心晚,我在這裏四天了,天天跟著你吃青菜蘿卜,能不能帶我去吃一頓肉啊。”趙晶沮喪地問道。
“好吧。”童心晚想了想,輕輕點頭,“去這個店,水叮咚。”
水叮咚在市區長武路的白鸚鵡對麵,其實店名不叫白鸚鵡,叫“夢巴黎”。特別俗的一個名字,生意也談不上多好,客源很穩定。
“都第四天了,你還不和莫院長說話嗎?”趙晶猶豫了一下,把手機遞給她,“不然你先認個錯唄。”
“我為什麼要認錯?你不覺得我這幾天過得很自在嗎?吃得好睡得香。”童心晚輕輕搖頭,推開了她的手,“我去換衣服,你等我。”
“哎……”趙晶往後一靠,開始和衛東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