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大雨澆下來了,封凝彩扭頭看著窗子,擰擰眉,慢步走了過去。大風大雨中,花園一片凋零景象。
她怔然看了一會兒,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坐到梳妝台前,開始一層一層地往臉上抹東西。
“精華,水……”她小聲念叨著,最後滿意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得意地笑了,“歲月催人老,不老是雄心。當時你們把我從這裏趕出去,我就要光鮮地回來。誰還能嘲笑我?莫老頭兒,我說過的,有朝一日我要讓你們莫家灰飛煙滅。莫越琛是你最愛的兒子,你就在地底下為他哭吧。”
叮咚……
手機響了。
她擰擰眉,拿過手機看了一眼。
“老板,封衡在砸門。”
“讓他砸吧,等他清醒一點。”封凝彩冷漠地說道:“你去跟他說,沒有我,哪有他的今天,早不知道去哪裏當牛郎去了。我辛苦調教一場,不是讓他來當綿羊的,他若不能想清楚,我就關到他清醒為止。童心晚就在他麵前,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別像個沒用的窩囊廢,處處被莫家人碾在腳下,讓人生氣。他自己要趟這趟渾水,我就讓他趟個夠。讓他長長記性。”
“這麼殘忍啊,莫家人就這麼讓你難受?”莫越琛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封凝彩嚇了一大跳,飛快地轉頭看,隻見莫越琛站在門口,目光沉沉地盯著她。
“你、你怎麼進來的?”封凝彩掩了掩睡衣,指著門外怒斥,“快出去!來人……”
“小表姑,這麼用力喊什麼呢,坐會兒吧,我們聊聊。”莫越琛慢步進來,打開了所有的開關,房間裏各盞燈的光融在一起,亮若白晝。
“莫越琛你想幹什麼?”封凝彩往前走了兩步,怒氣衝衝地說道:“你有沒有教養,我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闖進我的臥室裏來?趕緊離開,我不和你計較。”
“計較?現在不是你和我計較,是我和你計較。”莫越琛笑笑,舉起了桌上的水晶花瓶,盯著瓶中嬌豔的芍藥花看,“喜歡這麼好看的花,應該有好看的心才對。小表姑,你這是怎麼了?一直像個超脫的女神,突然間就變成了一個惡毒的潑婦?這樣一點都不美好了。”
“我要休息了,不想聽你羅嗦。”封凝彩指著大門,冷聲驅趕他離開。
“說真的,知道你要報複莫家的目的時,讓我很難理解。一個人的本性能殘忍到這種地步,確實很少見。譬如席磊,他再殘忍,也會對自己挺好的。你是連自己也不放過,硬生生把自己改成了另一個人,成了聖母,披著光輝,撫養你情敵的兒子。每個人都會覺得你的真情偉大,隻有你自己在享受這種惡意的勝利。
你想像著所有曾經得罪過你的人,匍匐在你的腳下,仰望你,懼怕你……得不到的東西就要毀掉,這麼多年來,你的壞習慣一直沒有改。爸爸當年不讓大哥和你在一起,就是察覺了你有這樣的本性。我問過家裏一個老傭人,你當年來我家,有一隻狗朝你多叫了兩聲,你就把它摔死了。哪個傭人對你語氣稍微讓你感覺不舒服了,你就會唆使大哥,想辦法找到傭人的錯,把傭人趕出去。離開莫家的傭人,就是你的掌中物了。你找人打斷了老吳的腿,你找來艾滋病人哄著老劉的兒子發生了關係,毀掉了他的一家人。老劉找到了爸爸,爸爸這才動手懲罰了你。因為是親戚關係,他還是給你家人留了麵子,隻趕你離開。你跑去了桐城,又纏上了封衡的父親。你用你漂亮的外表,裝出來的文藝和溫柔氣質,和封衡的母親成了朋友……”
封凝彩聽到此處,突然握緊拳頭,尖叫道:“夠了,你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劃腳的?”
“不然呢?你動的是我的家人!”莫越琛盯著她,冷冷地說道:“你真以為你能成功?讓顧辭按著你的意思辦事,你真的挺厲害的。”
封凝彩迎著他的視線看了會兒,輕笑了起來,“我花了六年時間去學心理學,這是人類史上最有意義的一門學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有自己的欲念,有自己埋不滿的溝壑。你以為,讓童心晚和封衡在一起就安全了嗎?你以為收買他身邊的人就萬無一失了嗎?我告訴你,我不在乎!我敢這樣做,就已經做了充足的安排。我能讓顧辭完美脫身,我就能再來一次,讓童心晚在你眼前完美消失。顧辭太急燥,沉不住氣,頻頻露出馬腳,還是太年輕了,成不了大器。不過他的結局怎麼樣,和我沒關係。我隻要看著你們不痛快,我就挺高興了。若能讓你們苦不堪言,我就更高興了。你還想和我賭下去嗎?你敢現在殺了我嗎?還是,你有什麼辦法讓我輸給你?警方?哈哈,我做過什麼嗎?”
封凝彩微抬起下巴,步步走近莫越琛,壓根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意。
莫越琛擰擰眉,輕輕搖頭,“心晚說,不能讓封衡在這個時候看到你,是對的。我不會有殺意,他有。會因為你的惡意,毀掉封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