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對自己一直這樣也就罷了,偏偏之前對她該死的那麼溫柔,那麼體貼,那麼……讓她不知不覺間動了心,卻又讓她根本就抓不住。
想著想著,不覺眼淚就落了下來,早知如此傷人,不若當初不動情。
也不知坐了多久,隱約聽到了似乎有腳步聲,匆忙在臉上用手背拭了一把,就看到明逍麒和芙蓉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心裏更堵了。
“我說宮裏今兒沒人來接,你也不聽清就跑出來,果然白跑一趟吧。”明逍麒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堂的淺朵兒,笑著說道。
“嗯。”她應了一聲,沒再反駁或者吵嘴,而是弱弱的回應。
“這兩日辛苦你了,待草原回來再做感謝。”這話是對芙蓉說的,明逍麒似乎沒有看出淺朵兒的不同,一直把芙蓉送到了王府門口,“今兒確實還有事,就不能送你了。”
“王爺留步。”芙蓉屈膝行禮,然後款款離去,到沒再和她這個王妃多說一句。
送走了芙蓉,明逍麒這才大步走過來,對她道,“把收拾好的東西帶上,我在門口等你。”
“等我做什麼?”悶了半天,她擠出這麼一句。
“等你出發啊!這就進宮,巳時就要出發了。”他看了看外麵的日頭,時辰也差不太多了。
張了張嘴,淺朵兒想說什麼,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到了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明逍麒分明表現的對芙蓉格外不同,可是又口口聲聲讓自己相信他,既然讓自己相信他,又不明說其中緣由,她還能問什麼呢,什麼都是白問。
所以不再多言,隨他一同往宮裏去了。
今年的出獵和往年不太一樣。
往年都是皇上攜幾個皇子一同前往,而太子坐鎮宮中,可今年太子已廢,宮中不可無人,思量來思量去,最後留下的居然是四王爺明逍遙。
此行雖然人數也不算少,看上去浩浩蕩蕩的,但是數來數去,淺朵兒認識的也不過就那麼幾個人,因此,人多人少倒是跟她沒什麼太大關係了。
天空草原離京城並不算很遠,不過三日的工夫也就到了。
之所以稱為天空草原,據稱是因為這裏的草原一望無際,遠遠望去如同和天空接壤,美不勝收,因而得名。
不過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所以除了看到滿天繁爍的星星,草原上的景色也不是很明朗。
安營紮寨,一行人安排休息,整頓以後翌日就可以出獵了。
自從宮內出來以後,淺朵兒和明逍麒之間的話就少的沒幾句,一來他比較忙,鞍前馬後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二來由於出發前的事,她心裏有疙瘩,不太想理他。
也不知他是沒在意還是根本不在意,就這樣,兩人一路少言寡語到了今天。
營帳的簾子一動,她抬眼看去,明逍麒已經走了進來,臉上有疲累之色。
心中有結不假,但是看著心疼也是真的。
“你還沒睡啊?”看到她還坐在榻上,明逍麒露出一抹淺笑,朝她走了過來,“是不是不太習慣?”
他的溫柔,就像兩個人之間一直這麼親密,從來沒有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
淺朵兒都不知說什麼好,這人是天生的遲鈍,還是太神經大條?
她抿了抿唇,看他大手覆上自己的手,過了幾日,又遠離了京城,她那日的不順已經消的差不多了,隻是總像有一根刺橫在心中,揮之不去。
“雖說天氣越來越熱了,這草原上入了夜還是有些涼的,注意多穿點,晚上少出去走動,別著涼了。”他輕聲道,手上握緊了一些,似乎在幫她取暖。
“事情到了現在這步,你打算怎麼做?”刻意忽略他那些看似關心的話,直接切入主題。
如果之前說時機不成熟,他不肯透露所有的計劃安排,那麼到了現在,總該讓她知道一些吧。不一定是全盤的計劃,但是至少要讓她知道個大概,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糊裏糊塗。
說實話,她一直不明白明逍麒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也不知道他怎樣去撮合昀朔和淩子軒,更不知道怎麼去說服皇上,對於她來說,明逍麒的智謀遠超出她的想象。很多時候,她以為已經了解了,其實卻隻是一個表象。
“按照慣例,每年的行獵都會有個大賽,而這場賽事的勝者,皇上都會同意他一個請求作為賞賜。”明逍麒看著她說道,“當然,這個要求也是不過分,合理的。”
“你想讓淩子軒奪得冠軍,然後請求皇上賜婚?!”淺朵兒這話不是詢問,而是驚訝和不置信。
她覺得這簡直太不可能了,根本是天方夜譚!如果她一早知道他的計劃是這樣,她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且不論淩子軒的實力如何,到底能不能獲得勝利,即便勝利了,以他那種古板的性子,會向皇上請求賜婚嗎?退一萬步來說,即便他真的肯那麼做了,皇上已經有了主意的事,又怎會因為這樣一個小小的請求而改變。
他自己也說了,這個要求是不過分的,合理的。這個過不過分,合不合理,還不完全在皇上的一句話之間,完全是由他來定奪的。
有這麼多的不穩定因素,這麼多的可變因子,她又如何能相信最後他們會達到理想的目的。這根本是在押寶,在賭博嘛!
可明逍麒卻搖了搖頭,露出個詭秘的笑,“奪冠自然是要的,卻不是淩子軒。”
迎著她疑惑的目光,他緩緩吐出三個字,“是昀朔。”
“……”
淺朵兒真的不知說什麼好了,嘴巴張了張,終究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昀朔?昀朔!
居然是想著讓昀朔奪冠?他腦子被驢踢了吧!昀朔可是一個女孩子,即便她的馬術再好,再是馬背上長大的,可是和一群騎馬打仗的男人比,怎麼可能會贏?!到底是他高估了昀朔,還是太高看了自己!
“你不相信?”從她的眼神裏,明逍麒看到了明白的質疑。
他一點兒都不覺得驚訝或者不服氣,而是笑了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們這一次出來也已經是想盡了辦法,而且昀朔的事根本拖不得了。這次到草原,是最後的機會,如果不能幫到昀朔,回京城很有可能就是她大婚的時候了。依她的脾氣,到時候……隻怕……”她不無擔憂的說。
昀朔的性子很烈,如果她不能和淩子軒在一起,隻怕到時候她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來。
她是在提醒明逍麒,不能打無把握之仗,也是在提點他結果的嚴重性。
明逍麒自然是明白的,他隻道,“你盡管放心好了。這些天你也很累了,總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什麼時候真正關心關心自己。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說著,替她將被子拉開,然後去解她的衣襟。
這動作完全是很自然的,一點兒猶豫都沒有,就像多年的夫妻,熟稔而順理成章。
可淺朵兒還有些不太習慣。畢竟他們僅有過那麼一次真正的肌膚之親,他的手在解衣襟的時候碰到了臉頰,頓時心中亂跳,臉也瞬間燙了起來。
真是沒用!在心中低斥自己,忙不迭的自己動手,“我自己來!”
“難道到現在還要害羞?”明逍麒打趣的說,看著她一張臉紅的嬌豔欲滴。
“我才沒有害羞!”她不服的反駁,隻是頭卻垂下,不肯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