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啊?沒關係啊!”她笑嘻嘻的說,“著人去我營帳把我準備好的那套騎裝送過來就好。我早已準備好了以前常穿的騎服,就防著這身衣服……唉,可惜了!改日隻能讓芙姑娘在做一套了。”
她會準備的這麼周全,倒是淺朵兒始料未及的,這下,也實在找不到什麼詞反駁了。而且她看上去似乎真的沒什麼問題,看來,還是先順著她,等待會兒見到明逍麒以後再商酌怎麼辦吧。
隻是她沒想到,這一等,一直等到了快要出發。
不知他在忙些什麼,進營帳的時候外麵的號角都已經吹響了,昀朔興致勃勃的拿上馬鞭就要出發了,淺朵兒著急卻也不敢多做攔阻,眼見她挑起帳簾的時候,明逍麒剛好從外麵進來了。
“還以為你們都已經去了呢,怎麼還沒出發?”他一進門看到她們,劈頭蓋臉就問。
“這不就要走了嘛!不等逍麒哥哥來接我,怎麼能打勝仗呢?”昀朔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一臉的開心樣。
淺朵兒不無擔憂的看著她,始終無法徹底的放下心來。
明逍麒也笑了,“現在就誇海口,到時候輸了可不要哭鼻子哦!”
“才不會!”她哼了一聲,衝他皺皺鼻子。
“還愣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走。”一抬眼看到淺朵兒還愣在原地,便上前拉了她一把,“時間不多了,走吧!”
淺朵兒也來不及再開口跟他說什麼,就這樣隨他們二人往大賽的中心位置走去。
依次落座,昀朔已經奔向一匹棗紅色的馬,歡快的拉住了韁繩,一臉英姿勃發的與其他參賽男子站在了一起。一群男人中間站了這樣一個女子,一點兒都沒有被比下去的感覺,相反成了萬綠從中的一點紅,襯托的她分外出眾。
大概掃視了一眼,淺朵兒發現淩子軒居然也在其中,這才稍稍定心了一些,若是有什麼狀況,他也會保護昀朔的吧。
當然,她更希望如果昀朔身體狀況不好無法奪冠,至少可以有淩子軒頂上。
隻不過,對於這打獵之事她是當真不懂,而馬背上的工夫,她也看不太出個中高低,最多是外行湊個熱鬧。
鑼鼓震天,很快比賽就開始了。
皇上站起身,說了幾句激勵的話,並且放言,獲得最後勝利的人會滿足他一個願望,隻要是合情合理的,淺朵兒看著山呼萬歲的人,隻覺得想得到這“合情合理”的承諾,並不是那麼簡單。
這所謂的合情合理,最後的掌控權,還不是在皇帝的一張嘴上。他認為你合理,自然是合理的,若認為你不合情,這個承諾也不過是一句空話。
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這一句承諾上,到底靠不靠譜,她也不知道了。隻是她明白,此刻已經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隻能如同賭博一般,拚上一把。
第一輪的馬術和第二輪的射箭很快就結束了,昀朔都拿了不錯的分數,隻不過依然有人和她並列前茅,那麼,接下來就是看最後的獵物了。
發令號角一響,所有的人都翻身上馬,備戰代發。
紅色的旗子高高舉起,重重落下。隻聽得馬聲嘶啼,然後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空留下騰起的煙塵,迷茫了視線,看不清遠處的光景。
此刻,所有的擔憂都是多餘的了,她所能做的,隻是吃兩塊點心喝兩口茶,靜下心來等待最後的結果。
皇上似乎一點也不著急,居然悠然自得的和明逍麒下起了棋。兩個人一邊下棋一邊偶爾輕聲交談上兩句,離得太遠聽不真切說的什麼,隻是看著兩個人都專注在棋盤上,儼然已經將這場出獵忘了一般,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打獵的時限為兩個時辰,就在淺朵兒上下眼皮打架,有些撐不住想要睡過去的時候,終於有人陸續回來了。馬背上馱著獵來的獵物,有宮人計數錄下來,等待最後見分曉。
看來,約莫著是快了。
強打起精神,淺朵兒看著遠處的草原,眼見著有人不斷回來,卻都不是昀朔。
漸漸的,原本已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有些焦灼了。看著別人不斷帶回來的獵物,一個比一個多,心裏直打鼓。昨晚她到底遇到了什麼,自己並不清楚,雖然早上看起來她好像已經恢複平靜了,可她還是覺得不放心,具體什麼原因,她也說不出來。
仔細看了下,不但昀朔沒有回來,淩子軒也還沒有回來。不過這樣她倒稍稍安心了些,好歹有淩子軒在身邊照顧她,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
正思酌間,隻聽得不遠處又是一陣馬蹄聲,然後人群中有略微的騷動,議論紛紛的樣子。而且,這聲音隨著那兩匹馬的臨近越來越大了。
沒有因為皇上在場而控製下來,反而如潮水一般層層疊疊鋪將開來,還有抽氣的聲音。
人頭攢動,不少人開始探著頭往外看,淺朵兒個子不高,又不好如男人一般大方探身,使勁眨了眨眼,也隻能看到依稀是昀朔的身影。
昀朔身旁不遠還有一匹馬並駕而行,除了淩子軒別無他人。隻是他們二人身後似乎還拖著什麼,蕩起了一路的煙塵。
“豹……是豹子!”有人看清了物事,頓時驚呼起來。
緊接著,一傳十十傳百,很多人已經迫不及待的翹首而望了,甚至有人往前迎了過去,想看個真切。
淺朵兒深吸了口氣,轉頭看了眼皇上的方向,隻見他淡淡然坐在正中,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們迎來的方向,倒是對下麵的喧嘩沒有太在意。
逐漸的,拿兩匹馬近了,果然是昀朔和淩子軒。兩個人看上去有些疲憊的樣子,滿麵風塵仆仆。
衣服和馬鞍上都沾染了不少灰塵,而且細看衣衫還有些磨破的地方,感覺就像經曆了一場大戰一樣。
而他們的馬匹後麵用繩子拖著一個龐大的動物,從毛色上分辨好像真的是豹。這裏……居然會有豹子?!淺朵兒微皺起眉,打量了半天,覺得又驚心又不可思議。
“參見皇上!”兩個人跳下馬背,一同覲見。
“你們兩個人,獵回來什麼了?”眉峰一挑,皇上示意了下他們後麵拖著的東西。
這時,已經有侍衛將繩子七手八腳的解下來,然後抬了起來。
昀朔稍稍側身,用手一指道,“皇上,我獵了一條豹子呢,你看……”,聲音裏很是興奮,眉眼間都是得意之色。
皇上笑了笑道,“哦?數年來可未曾見過這等龐大的獵物了,朕來瞧一瞧。”
說著,已從上位走了下來,仔細查看他們的獵物。
由於已經抬上前來,這次淺朵兒可以看的真真切切的。那是一頭龐大的豹子,現在已經死了,耷拉著腦袋再無一絲威風。脖子處有些血跡,不過致命的原因應該是胸口處那支明晃晃的箭。
在豹子身上摸了摸,又試著拔了拔那箭,估計是射的挺深的,沒有拔出來。拍了拍手,皇上又走到他們兩個人的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昀朔倒是落落大方的任他審量,而淩子軒就很明顯不太自在了,垂下眼眉,一副等候發落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像是得勝歸來的。
“你們……誰獵來的?”
“當然是我!”昀朔一揚眉,理直氣壯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