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沐嫣從沒看過這樣脆弱的蕭玉軒,那雙眼甚至帶著恐懼和不安,無語,段沐嫣竟忘記掙脫蕭玉軒的手,而是直直的看著眼前男子,直到蕭玉軒的唇覆在段沐嫣的唇上,她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玉軒……還是再敷些藥好些……”段沐嫣急急抽身退離蕭玉軒,目光刻意回避蕭玉軒眼中的失落。直至將傷口包紮好,兩人都沒再多說一句話。
“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了!”見蕭玉軒沒有離開的意思,段沐嫣婉言開口,雖然她已無睡意,卻也不想別人誤會蕭玉軒是在自己這裏過夜。
“沐嫣,這把匕首……”蕭玉軒本想提醒段沐嫣將匕首放在安全的地方,至少不該放在床上,可下一秒,段沐嫣卻將匕首攥在手裏,眼中閃過一抹警覺之意,雖然一閃而逝,可蕭玉軒卻看的真切,她在乎那匕首,甚至為了那麼匕首而提防自己。
心底,忽然似被人壓上了一塊巨石,那麼沉重,那麼壓抑,他幾乎無法呼吸,又仿佛被人按進水裏,那種嗆人的感覺幾乎讓他窒息。
“那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蕭玉軒強忍著心底的難言的痛苦,微微開口,旋即轉身離開,蕭玉軒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踏出鴛淑閣的,隻道腳步極為沉重,仿佛每一步都似用盡他所有力氣。
當聽到房門緊閉的聲音,蕭玉軒忽然踉蹌著前傾,身體險些跌倒在地,此時此刻,他腦子裏不斷回響著鄭庭澤的警告,不管段沐嫣想到什麼,你都認了,否則若讓她想起沈寒笙,後果不堪設想啊!
認了?認什麼!就算那些在段沐嫣心裏刻骨銘心的事與自己無關,也要昧著良心承認嗎?蕭玉軒雙手緊攥成拳,骨節泛白,他不甘心嗬,當真不甘心,他甚至不相信段沐嫣真的會愛上沈寒笙。直到彼時那一刻,蕭玉軒終於明白了,原來愛情當真是不能用時間計算的。
蕭王府。
周管家睡眼朦朧的走到府門,開門的順間,正看到一抹人影赫然站在自己麵前。
“你找哪位?”因為模糊不清,周管家下意識揉了揉雙眼,再抬眸時,整個登時僵在一處。
“周管家,一年多不見,你老了許多……”渾厚的聲音蘊含著無盡的滄桑,眼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日抱著蕭謹楓骨灰離開的蕭引!
“老……老王爺!!老奴終於把您盼回來了!來人啊!老王爺回來了!”周管家無法形容他此刻的興奮和驚喜,一個年過花甲的老者,仿佛一下子成了年幼的孩童般手舞足蹈。
看著周管家的模樣,蕭引不禁抿唇,繼而邁進蕭王府,深邃的目光環視周圍,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不知不覺,自己已經離開這裏一年多的時間了,隻是蕭王府卻一如最初,絲毫沒有改變,蕭引悵然看著眼前的一切,眼底越發的深邃幽遠。
此刻,聞聲而至的蕭謹楓怔怔的站在蕭引麵前,身體似麻木般不敢向前,眼底氤氳出一片霧氣,眼前的老者何嚐不是鬢發如霜,一年多的時間,蕭引蒼老了太多。
“父王……謹楓不孝!”下一秒,蕭謹楓陡然跪倒在地,淚,洶湧而落。當聽到蕭謹楓聲音的那一刻,蕭引瞳孔驟縮,眼中充滿震驚,既而將目光慢慢轉向跪在自己麵前的男子,銀製麵具下,那抹身影那樣熟悉,為人父母豈會認不出自己的兒子,隻是一眼,蕭引已然確定眼前之人定然是自己的楓兒!
“楓兒……父王想的你好苦啊……”蕭引老淚縱橫,陡然鬆了手中所有的包裹,疾步上前將蕭謹楓攙起,緊緊相擁。失而複得的喜悅讓蕭引忍不住在蕭謹楓的後背狠狠拍打著,淚水肆意而落。
“是楓兒不好,隱瞞了父王這麼久!不管父王怎麼懲罰楓兒都好,楓兒心甘情願。”蕭謹楓緊攬著蕭引,心底湧起無盡的悔意和愧疚,父王這把年紀,他是如何眼睜睜的看著蕭引白發人送黑發人啊!回想之前一切,仿佛一場惡夢一樣。
“才把你找回來,父王怎麼舍得啊!活著就好!活著就好……”蕭引泣不成聲,兩父子足足抱了半盞茶的功夫方才不舍的鬆開彼此。
此刻,小小已然跑到蕭引麵前。
“小小拜見蕭王爺,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相貌堂堂,玉樹臨風!一代梟雄實至名歸!”小小毫無吝嗇自己的稱讚,純淨的小臉綻放著比花還要豔麗三分的微笑。蕭引不由看向小小,雖然不知道小小的身份,但對她的印象卻是出奇的好。
“楓兒,這位是?”蕭引下意識抬袖欲拭掉眼角的淚水,小小卻先一步將錦帕遞到蕭引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