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舊情複燃(3 / 3)

這是沈小偉那天晚上深思熟慮想的辦法,他想隻有這樣,才能讓歐陽紅雲徹底地對自己失望。自己一直暗示過歐陽紅雲,他們本不合適,但歐陽紅雲就是不信。隻有讓歐陽紅雲看到自己和蔣函函重歸於好了,她才會死心。這是對歐陽紅雲最好的保護。沈小偉知道,這樣對待歐陽紅雲,她一定很傷心,但長痛不如短痛。短痛,隻有這樣來得最快。

沈小偉的目光落在蔣函函的身上,看著和前幾年幾乎一樣可愛的蔣函函,沈小偉陷入了沉思。

和蔣函函之間,難道就真的沒有可能了?沈小偉不知道。

蔣函函被沈小偉直勾勾的眼光看得不好意思,她坐回座位,繼續看賬本,可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剛才,雖然被沈小偉當擋箭牌使了一下,但她的心裏還是很舒服的。

可是蔣函函又知道,和沈小偉之間是真的不可能了。

當天晚上,沈小偉沒有會歐陽紅雲的家,回自己的住處去了。

第二天,蔣函函沒有來公司上班。沈小偉正想給她打電話的時候,突然接到劉哥的電話。

劉哥出院了,出院後非要請沈小偉吃餐飯不可。沈小偉自然是不肯。事情已經過去了,沈小偉實在是不想再見到他。不大一會,劉哥老婆來到沈小偉的公司,非要請沈小偉不可。言之懇切,讓沈小偉不好謝絕,便去了。

劉哥一家把沈小偉請到省城最豪華的一家飯店,點了一桌子菜。飯桌上,劉哥夫妻自然是說了一大堆好聽的話,他們對沈小偉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說的感謝的話也發自肺腑。可是沈小偉對這些話,不感興趣。從學校出來後,經曆了這麼多事,沈小偉已經操練到寵辱不驚了。

沈小偉一個勁的和劉哥喝酒,劉哥老婆不住地往幾人的碗裏添菜,他們的兒子也在一旁不停地搗點小亂。飯桌上杯盞交錯,氣氛還算融洽,如果別人不知道底細,單從他們喝酒的樣子看,根本看不出這一桌上坐著的,是曾經有過深仇大恨的人。

其實人和人之間,真的不該有什麼深仇大恨,更不該鬥得你死我活,世間本無恨,庸人自擾之。如果人人都學會寬容一點,大度一點,這個世界將會更加美好。

沈小偉又一次和劉哥碰杯的時候,忽然想到,如果把香煙生意再交給劉哥,不是對公司最好的交代嗎?這樣的話,歐陽紅雲投資進去的錢又回來了,自己也可以落得一個清閑,這狗屁的香煙生意,他是真的不想做了,一點也不刺激。和那煙草專賣局的兩個局長的分成問題還沒用談妥,沈小偉實在不想拿歐陽紅雲家的錢不當錢用,慷慨地將全公司的股份都分他們一點。當初可是說好一個店他們占三分之一的,可是他們好像還不滿足。

更為重要的一點,是沈小偉有那麼一點點不可告人的私心。他始終覺得這百貨公司是歐陽紅雲的,雖然歐陽紅雲口口聲聲說把公司送給他了,但沈小偉始終覺得,她出資幫自己開公司對付劉哥是友情,而現在經營公司則是生意了。既然對付劉哥的事已經結束,那麼這個百貨公司也理當關門。把友情和生意混在一起,最後雙方都會受傷。

“劉哥,如果我把香煙店再賣給你,你還要嗎?”沈小偉問正舉著酒杯的劉哥。

劉哥沒聽明白,愣愣地問:“你說什麼?香煙店?”

沈小偉又把自己的意思複述了一遍。

劉哥這才聽得真切,急忙解釋道:“沈老弟,今天我們全家請你來,這是對你的寬宏大量表示感謝,吃完這餐飯,過去的一切都過去了,請你來可沒有別的意思。香煙生意,還是你做吧。”

“我是真的不想做了,”沈小偉說,“如果你還願意做,我原價還給你,如果你不想做,我再想辦法吧。”

聽沈小偉如此一說,劉哥喜出望外了。他現在正好沒有生意做,正在尋找項目,生意總是要做的,總不能真的抱著那一點錢坐吃山空吧。而尋找新的生意很難啊。

“沈小偉,你不是又拿老哥開涮吧?”劉哥還是不敢相信。

“當然不是。”沈小偉言之鑿鑿。

“那好,哥哥在這裏先謝謝你了!”劉哥和沈小偉碰了一下酒杯,然後兩人同時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下午,沈小偉馬不停蹄地帶劉哥倒公司,通過電腦盤點店裏的庫存,又商量好六家店麵的轉讓價。一番盤算之後,劉哥總的給了個適中的價錢。沈小偉算了一下,劉哥出的價,加上公司賬上的,有一千一百多萬,便同意了。還好,公司經營了這麼長時間,總算沒虧,除去歐陽紅雲的一千萬之後,還有一百萬的盈餘。兩人又談了一些轉讓的細節。沒多久,便很順利地談好,隻等辦手續。

沈小偉忽然覺得渾身一陣輕鬆。

他站在大街上回望著氣勢巍峨的華庭大廈,心想再見了華庭,這裏本不屬於我,我本不屬於這個圈子。

沈小偉來到蔣函函住的賓館,抬手敲門。敲門的時候沈小偉很擔心,擔心裏麵沒人,擔心蔣函函不聲不響的走了。

還好,門從裏麵開了。

見到沈小偉,蔣函函很是驚訝。她問:“你來這裏幹什麼?”

“過來看看你啊,我真擔心你不辭而別呢。”沈小偉說。

“你不是幫我交了一個月的房租嗎,不住白不住。就是走也要和你打聲招呼啊,我現在還不會走,還沒想好去哪裏呢,到哪裏都一樣,都是一個無所事事的人。”蔣函函說。

“我們一起回去吧,回老家去,隨便找個事情做做,或者開一家小店,好好過日子。沒事的時候叫上幾個老同學,一起喝喝小酒,打打牌,或者到小河溝裏釣釣魚。”沈小偉說著,很放鬆地往沙發上一躺,眼裏流露出對那種雲淡風輕日子的無限向往。

“你又來了,你回去了,你那公司怎麼辦?人家歐陽小姐可是為你投了不少錢呢。”蔣函函給沈小偉倒了一杯茶。

“公司?公司我已經處理了。”沈小偉說。

“處理了?怎麼處理的?”蔣函函問。

“賣了。”沈小偉喝著蔣函函泡的茶,說得波瀾不驚。

蔣函函吃驚了,急忙說:“賣了?你怎麼能這樣?那可是人家的。”

“我問過歐陽紅雲了,她無意經營這種小公司,再說她也不會。而我現在,實在不想在這種大都市裏待下去了,隻想和你一起回老家去。你放心,賣的錢我會給她的,不會平白無故地收人家那麼多錢,消受不起。”沈小偉說。

“你真的想好了?”蔣函函問。

“想好了,深思熟慮的結果。”沈小偉說。

蔣函函聽了,若有所思,坐在沈小偉的旁邊不言不語了。房間裏寂靜了一會,兩顆心都在“怦怦”地亂跳。

沈小偉起身,站在她的麵前,看著她的臉。忽然,他毫無征兆地伸出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抱住了蔣函函。

沈小偉把蔣函函緊緊摟在懷裏,附到她的耳邊輕輕地說:“函函,跟一起回去吧。”

“函函,跟我一起回去,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沈小偉又說。

蔣函函像是被沈小偉突如其來的舉動嚇懵了似的,睜開一雙大眼愣愣地看著沈小偉,不知道該任何回答。

沈小偉的擁抱越來越緊,他的嘴裏喘著很熱的粗氣,似乎能夠把人融化。蔣函函在沈小偉的懷裏掙紮了一下,再掙紮一下,然後便不在掙紮了。理智告訴她,不能這樣,這樣糾纏不清,會害了沈小偉也會害了自己,但此時她的身體卻無力掙紮。

沈小偉將蔣函函抱到床上,把蔣函函放平,然後伏到她的身上,輕車熟路地解開她的衣扣。蔣函函的玉體很快就橫陳在沈小偉的麵前了。麵對久違的蔣函函,沈小偉激情四射,在她的身上胡作非為,呼風喚雨。

蔣函函緊閉雙眼,享受或者說是忍受著沈小偉近乎粗魯的動作。在沈小偉一浪高過一浪的喘息聲中,蔣函函也融化了,身體也變得異常柔軟,她張開玉臂,緊緊地摟住沈小偉粗壯的腰,最大限度地迎合著他的動作。緊接著,便有沉迷的呢喃聲從她的嘴裏發出……

一切恢複平靜之後,沈小偉緊擁著蔣函函。看著眼前她熟悉的身體,沈小偉有點恍惚,似乎回到數年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年代。

“函函,我愛你——”沈小偉喃喃地說。

蔣函函沒有回應,她的臉緊貼著沈小偉的胸前,享受著這難得的好時光。

“函函,這樣的時光真幸福,和你在一起我就是感覺非常非常的幸福。我們都忘掉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好嗎?”沈小偉的呢喃還在繼續。

這個時候的蔣函函已經淚流滿麵了,她還是沒有說話,隻是很用力的把沈小偉抱得更緊。

天色將晚的時候,兩人才從床上爬起。蔣函函簡單梳洗打扮一番後,對沈小偉說:“沈小偉,陪我到街上走走好嗎?我有點悶。”

沈小偉不知其意,答應了。

蔣函函想,自己過去的事,是該告訴沈小偉了。

有了剛才的一番溫存,蔣函函已經很滿足了,其它的,她並不奢望。蔣函函很清楚,沈小偉之所以對自己那樣,隻是出於感激。因為感激,他才對自己那樣,他是用那樣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感激,就像一個皇帝,臨幸一個為他做了事的妃子。至於他嘴裏說的“愛”,那隻不過是雲雨之後的隨口胡言。

沈小偉隨蔣函函往酒店外走。蔣函函領著沈小偉徑直來到自己的車前,她掏出遙控器,“滴”的一下,車鎖開了,蔣函函打開了車門。

“小偉,上車吧。”蔣函函說。

“這車……這車是你的?”沈小偉吃驚地問。

“是啊,我的。”蔣函函不以為然地說。

“你哪來的車?是留給給你買的?”很明顯,沈小偉有些生氣了。

“上車再說吧。”蔣函函已經上了車。

“是不是他給你買的,快告訴我。”沈小偉一手扶著車門,一手拉著蔣函函的衣服,想把她拉下車。

“冷靜點沈小偉,上車吧,我讓你陪我出來,就是要告訴你這車的來曆的。”蔣函函連拉帶拽地把沈小偉弄上了車。

沈小偉上車後,蔣函函從車裏取出一根細長的香煙點上,輕輕的吸上一口,又幽幽的吐出。車裏頓時彌漫著一股嗆人的煙霧。飄飄渺渺的煙霧裏,蔣函函的臉變得異常冷峻起來。

這還是剛才那個在床上溫柔似水的蔣函函嗎?沈小偉情不自禁地皺了一下眉頭。

“想聽聽關於這車的故事嗎?”蔣函函說。

“如果你覺得方便就說吧。”沈小偉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憑感覺,這車是除了劉哥之外的另外一個男人送給她的。

蔣函函開始了漫長的講述。

她把和沈小偉分手後,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沈小偉。蔣函函的講述不動聲色,幾乎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似乎是在講別人的故事。講到在華城白雲夜總會經曆的時候也一樣。她告訴沈小偉,自己怎樣邁出第一步,怎樣勾引了王亞洲,怎樣當上了花魁,又是怎樣虛與委蛇的陪其他的客人。

沈小偉震驚了。

他可以理解蔣函函當初和那個浙江老板在一起,也可以理解為了救自己,她和劉哥搞到了一起,但真的不能接受蔣函函在夜總會的這一段。

“你怎麼不說話?”終於講完以後,蔣函函問沈小偉。

“你讓我說什麼好?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沈小偉眼望蔣函函,期望她說,剛才說的全是假的。

“真的假的你還聽不出來嗎?”蔣函函淒然一笑,“你是不是很後悔,後悔剛才和我在房間裏幹的那些事?”

沈小偉默不作聲。憋了一會,終於爆發出一陣石破天驚的吼叫:“不,你騙人!”

“小偉冷靜點,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會對自己做過的事負責。告訴你這些,是讓你知道,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蔣函函了。我知道,剛才你對我做的一切,是出於對我的感激,不是愛,我懂的。我是一個在夜總會工作過的女人,配不上你,我對你已經沒有了任何非分之想,我很清楚我們之間早已結束。”蔣函函說著,又點上了一根煙,“不過,很感謝你剛才對我做的那些。現在,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