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莫凡說下午三點鍾來接我。
為了避免他再次說我時間觀念不強,我在兩點半的時候就趕到了公交站台。
三點鍾就是三點鍾,這個男人就好像數著秒表掐著點來的。
“我們要去哪?”
開車的是趙秘書,我跟淩莫凡一起坐在車後座。一上車,車子裏就籠罩著一層好似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很詭異的氣氛。
我感到悶的慌,隻要自己強行找話題。
“北園。”就在我以為這個男人會無視的我的問題時,他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
“北園?”我重複了一遍,北園不是墓園嗎,淩莫凡怎麼突然要帶我去墓園?我感到有些困惑。
車上放了兩本雜誌,我拿起其中一本看,封麵人物正是淩青山,人物左邊的小標題——卓爾不凡的領導者!
“我們公司好像要換老板了。”我對淩莫凡說。
總覺得我要是不主動找話說,他又要說我表現很生硬,跟他相處不夠自然了。
這個男人也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個嗯字,然後話題再次終止。
我歎了一聲氣,這怎麼自然的起來,我不管說什麼,他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我還能怎麼辦?
“知道新老板是誰嗎?”這個男人過了好久,突然問我。
我轉過頭,看著淩莫凡。
淩莫凡半闔著眼睛,靠在座椅上,雙腿交疊,臉上微微露出的疲憊鬆懈了一些冷峻。
“不知道。”我說。
他突然睜開眼睛,眼瞼下像是覆著一層薄薄的霧色,就這麼不動聲色注視著我,我又十分沒出息的開始緊張了。
“你們新老板是我。”他不緊不慢地說道。
“啊?”我險些驚掉了下巴,就好像晴天霹靂下的當頭棒喝,大腦整個係統似乎在一刹那碎去,留下一片空白。
淩莫凡語氣平淡地說:“你是我夫人,提前知道,有個心理準備也好。”
我還深陷在,淩莫凡即將成為我大老板的這個難以接受的事實當中,對於淩莫凡的話,我充耳不聞。
到了北園,淩莫凡拉著我的手。
我有些不太自然,但是又不能甩開。
淩莫凡捧著一束鮮花,身後秘書拿了酒,秘書把酒倒上後,放在看墓碑前,淩莫凡半蹲著身子,把鮮花放下。
墓碑上是個女人的照片,看起來很年輕,光是看照片,就可以看出女人生前一定具有十分優雅端莊的氣質。
淩莫凡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這個女人應該是淩莫凡的母親了,照片裏,女人的五官柔明媚,仔細看,跟淩莫凡有幾分相似。
回去的路上,淩莫凡也一直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
我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就這麼一路沉默著。
到家後,已經是晚上七點鍾了。
我洗了澡,打開電腦,準備把那份策劃給做完。
聽到敲門聲後,我以為是管家,因為我跟管家說了晚上不去樓下餐廳吃,讓他直接送上來。
打開門後,看到門外端著餐盤的淩莫凡,我忙接過餐盤,“淩先生,怎麼是你,不好意思,我今晚……”
“沒事。”他切斷了我的思緒,十分紳士的說道。接著,抬腿走進了我的臥室。
他應該是洗過澡了,我能聞到他身上跟我同款的沐浴液香味,而且頭發沒吹,還是濕漉漉的,在滴水。
“淩先生,你的頭發要幫你吹一下嗎?”我對他說。
他像是在思考,又像是不太理解我說這話的動機。
我站著幹笑,“洗完頭發不吹,容易頭痛。”
我十分蹩腳的跟他解釋。
他沒有答應,但也沒拒絕。
我站了好一會,也沒有等到他的回答,隻好自己走進浴室,在洗手台拿了吹風機走出來,插上電線。
“淩先生,你平時都這樣嗎?”此時此刻他的頭發有些淩亂,不像平日裏的一絲不苟,額頭耷拉著不長不短的碎發,看起來不再是淩冽高高在上,反而是顯得平易近人了一些。
但是,我心裏還是很緊張,手指在淩莫凡的發梢上撥弄著,我甚至不敢觸碰到他的頭皮。
“今天是我母親忌日。”他抬起頭,似乎又想起了我剛才的問題,眼眸很深沉,語氣無比平淡,“你是說我不經常吹頭發嗎?”
“啊,對啊,洗完頭裏盡量把頭皮吹幹,不然對身體不好。”我還在思考他前麵一句話,又不自覺的被他後麵的話所帶偏。
“嗯,以後你幫我吹吧,這是正常夫妻該做的事,你用不著緊張。”淩莫凡說道,“上次手鏈的事情,已經查出來了,是侍應生偷偷放你包裏的,應該是受顏婉兮的指使,以後你自己注意些,凡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