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答他，而是把陽台的窗簾拉開了，這時還不晚，外麵的燈光還能把房間裏麵照得比較清楚。
我這次終於算是看清了淩莫凡的整張臉。
他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兩樣，隻是臉色蒼白了一點，身形消瘦了一點。
此時他正皺著那對好看的劍眉，對我的動作不明所以。
我靠近了他一點，任由著外麵的燈光把我的臉照清楚。
剛才我一直是隱藏在黑暗之中的，也不知道淩莫凡對我有沒有印象。
在我靠近之時，我看見淩莫凡緊皺的眉頭突然鬆動了一下。
我心頭一喜，這是記起來了嗎?
然而事實告訴我這遠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容易。
僅僅是鬆動了一下之後，淩莫凡的眼神再度回歸冷漠。
“你到底是誰，不說我就叫保鏢把你轟出去了。”他的聲音特意壓得低低的，不想驚動外麵的人。
“我……是醫院的護士。”想了好半天，我才找出了這麼一個說辭。
“護士？”淩莫凡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一絲嘲諷。
也是，誰家的護士會從陽台上爬過來。
“你不說我就隻能叫人來把你拖出去了。”淩莫凡說道，聲音無情的像個陌生人。
雖說我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確實是個陌生人。可心裏就是怪不舒服的。
“別……”我上前去扯住他病號服的衣袖。“我……是你以前一個朋友。”
我當然沒有臉去告訴他我就是你以前的妻子，還是簽了離婚協議的那種。
“朋友？”淩莫凡的眼睛突然看向被我緊緊抓住的衣袖。
我立刻鬆開，他的臉色才慢慢恢複正常。
現在連拉個衣袖都不行了嗎？
“對，朋友。”我點了點頭，就當是朋友吧。
“朋友為什麼要從這裏過來？難道不能光明正大的從門口走進來嗎？你就這麼見不得光？”
“我……”我的手藏在衣袖下麵，不停的絞著。
我好像確實是挺見不得光的，畢竟讓那些保鏢看見了，我怕我連踏進這層樓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用說了，是要我叫他們過來還是你自己叫。”淩莫凡毫不留情的下了最後通碟。
“別……求你了。”
我抬頭，看向那雙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睛，眼前逐漸變得模糊。
淩莫凡的眼睛突然有了一絲波動，“你，哭什麼？”
他被我這突如其來的眼淚弄得不知所措。
“你別叫他們，我現在就回去。”我轉身，打開陽台的門，外麵的風呼嘯著吹進來，把臉上的濕潤都吹幹了。
“你從哪回去？”淩莫凡拉住我的手腕。
他以前也會像這樣牽著我的。
我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我剛剛就是從這爬過來的。”
“你……這太危險了，你從門口出去。”淩莫凡的臉上流露出一縷擔心的神色，我知道他隻是純粹的不想惹麻煩而已。
“不行，我不能讓他們看見我。”
要不然我就再也沒機會看見你了……
“為什麼？他們比摔死還可怕嗎？”淩莫凡對我的固執感到不能理解。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這樣的。”我低著頭，看向不遠處的天空，夜幕沉寂得像我的心一樣。
“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能從這過去。”淩莫凡攔在我前麵，連帶著幫我把吹過來風也擋住了一大半。
雖然知道這是無意的，但我也已經滿足了。
“你快進去吧，別凍著了。”我看他身上就穿著那一件薄薄的病號服，不由得擔心道。
“你先出去。”淩莫凡拖著我，往門口走去。
“我真的不能……”我死死抓住陽台的圍欄，就是不願意跟著他走。
我抓著圍欄不肯鬆手，淩莫凡竟然一時還拿我沒辦法。
“我真的，再從這邊爬過去就成。”我堅持自己的想法。
淩莫凡歎了口氣。
就在我以為他要鬆口的時候，他突然彎下腰，把我打橫抱起。
“你幹嘛……”我又是激動，又是害怕的把手環在他的脖子上。
淩莫凡的眼神突然變幻了一下，我也不懂那裏麵是一種什麼樣的意味。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從這回去的，要是你在我這出了什麼事我就要有麻煩了。”
他不再看我，隻是抬腿往裏屋走去。
“真的求求你了，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懇求著他。
但是淩莫凡就是鐵了心的要把我從這送出去。
眼見著再沒別的辦法，我突然把頭靠在他的懷裏。
以後說不定再見到就難了，還不如多享受一下這許久沒有感受過的溫存。
就在我把頭靠在他懷裏時，淩莫凡的腳步突然停下了。
我抬頭，對上他那複雜的視線。
良久，他把我放到床上，然後整個人靠在牆邊，也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