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勁,立刻摸索著,打開了壁燈開關。
刹那間,暖黃的燈光取代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顧傾城看到,身旁的女人披散著頭發,猩紅著雙眸,在瞪著自己,眸中依稀閃動著淚花。
“你……怎麼了?”
顧傾城的直覺一向很準,他多少已經猜到了什麼。
沉魚匆忙翻身下床,穿上拖鞋便朝門口跑去。
“你給我站住!”
顧傾城見狀立刻追了上去,將女人成功地擋在了門口,因為焦急,呼吸都有些不穩。
沉魚後退了兩步,眼神略帶閃爍:“我……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你恢複記憶了?”
顧傾城清明的眸子微微一眯,尾音向上挑了挑。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沉魚倔強地瞪著眼前的男人,她腦子現在特別的亂,她需要時間,來將所有的記憶從頭開始捋一遍。
顧傾城卻不打算放過她,直接朝她逼近。
“火災那晚,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裏?你,又看到了什麼?”
沉魚眼珠子亂轉著,不停地搖著頭。
“是沒看到呢?還是不想說?”
顧傾城步步緊逼,見女人想逃,立刻鉗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推在了玄關櫃旁,一字一頓地追問。
沉魚瞄了眼被緊握著的手腕,忍著疼,回道。
“我……我沒看清楚。我隻是看到有一個人影進了隔壁,然後就下樓跟了進去……之後就發生了火災。”
顧傾城知道女人說的是實話,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失控,立刻鬆了手。
“他沒有從正門出來,不過,看身影應該是個男人,但我不太確定。”
沉魚瞥了眼手腕處被大力攥出來的紅痕,心,微微有些刺痛。
“我現在……現在可以走了吧?”
見女人推開他開門出去,顧傾城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
“少奶奶,怎麼起這麼早?”
候在門口的傭人立刻打起了精神,朝沉魚問了句。
沉魚沒有回答,而是快速地回了自己的臥室,坐進沙發,扯過一個抱枕塞進懷裏,紛亂的思緒逐漸變得條理分明。
早晨,顧傾城從臥房出來的時候,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次臥的方向。
“她一直沒有出來過嗎?”
“嗯,我剛才敲門叫少奶奶起床吃早飯了,可是她……她說她不餓。”
傭人立刻朝顧傾城彙報著。
“直接把飯菜端上來吧。”
顧傾城吩咐了句,便徑自進了健身房。
健身出來後,走到次臥門前,抬手放在門把上,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手給收了回來。
“給我看好她。”
顧傾城離開的時候朝傭人叮囑了聲。
沉魚看著桌上放著的飯菜,一點兒胃口都沒有。
老天爺還真是跟她開了一個不小的玩笑,竟然讓她在流產後失去了記憶!
失憶後,她竟然跟慕韶聯係上了。
最可笑的是,她竟然對顧傾城那家夥心生出一絲絲的情意來!
而她的肚子裏又懷了他的孩子,簡直太滑稽了!
到了晚上,顧傾城回來後便直接來了沉魚的臥室。
沉魚正坐在陽台上吹著風,聽見腳步聲靠近,頭也沒回,隻是仰頭望著夜空。
“我們談談?”
顧傾城直接在沉魚對麵的藤椅上坐下。
沉魚看了眼顧傾城,索性直言道。
“我知道,打從我進入這個家的那天開始,我就是一枚棋子。
你們想利用我,引出那個藏在人後的惡魔,即使以犧牲我為代價!
上次命大,隻是流產而已,下一次……或許就沒那麼好命了!”
顧傾城放在扶手上的大掌慢慢地攥緊,表情卻不變分毫。
“當初,是你非得嫁進來的,我沒有逼你!”
沉魚點點頭,回道:“對,是我自願的,所以,我也沒有指責你什麼!俗話說得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沉家欠你的,我有義務幫忙還。”
“你到底想說什麼?”顧傾城皺眉。
“顧先生,被動等死,太折磨人了。我就直說吧,我想要你們顧家近幾十年來的人命案資料,包括我二姐的。”
沉魚直接說明自己的意圖。
顧傾城聞言忍不住嗤笑出聲:“連警察都辦不了的案子,你確定你能辦得了?別還沒查出什麼,就已經先惹來殺身之禍了。”
沉魚卻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既然不能依靠別人,就隻能努力地自保了,還是靠自己比較踏實。”
顧傾城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這麼窩火,但他還是忍住了。
“行,我答應你,明天我就把資料給你。”
顧傾城還是妥協了,起身離開時丟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