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周繼堯沒有想到鄧俊吉竟然會如此低聲下氣,倒不像以往那樣飛揚跋扈,起碼好像在自己麵前矮了一截。
不過,他心裏也很清楚,鄧俊吉之所以裝孫子,無非是眼下四麵楚歌,生怕自己這個時候跟他翻臉而已,一旦等到事態平息,他肯定又是另一番嘴臉了。
周繼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案子上的事情眼下確實多說無益,陸濤對案情封鎖的很緊,也不清楚他後續還會有什麼手段,所以,現在也隻能暫時觀望。
不過,你家老二雖然不是董事長,但也是公司的高管,現在你家裏的成員突然有三個人涉嫌綁架案,你應該也考慮過這個事件對公司的影響吧。”
鄧俊吉點點頭說道:“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不用說,等到警方公開案情之後,上市公司的股票肯定會受到影響,可能還不止一天兩天。”
周繼堯盯著鄧俊吉說道:“我當初為了幫你的忙可是買進了不少你公司的股票,也算是兩家上市公司的大股東,我可不想承擔這種無謂的損失。”
鄧俊吉有點驚慌道:“怎麼?難道你打算拋售?”
周繼堯猶豫道:“如果大股東拋售的話,對你的公司來說簡直就是災難,可問題是,我為什麼要為你的兔崽子買單呢?何況,被綁架的還是我的女兒。”
鄧俊吉沉吟了半天,說道:“你有什麼想法不妨說來聽聽。”
周繼堯想了一下說道:“我可以繼續持股,起碼不會打壓股價,但為了彌補我的損失,你必須以我們約定的價格讓我在兩家公司各增持百分之五的股份。”
鄧俊吉擺擺手說道:“這不可能,如果再讓你增持百分之十的股份的話,你豈不是將成為是大股東之一了?不僅我不會同意,董事會也不會同意。”
周繼堯瞪著鄧俊吉質問道:“那我的損失難道就算了?”
鄧俊吉反駁道:“目前為止我們還不知道究竟會損失多少,除非你故意打壓股價,但這對你我都沒有好處,咱們兩個可以說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所以,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同舟共濟,爭取把損失降到最低。”
周繼堯憤憤道:“同舟共濟?你把我周某當成傻逼了吧?你兒子綁架了我的女兒,還把她變成了殘廢,現在又讓我蒙受經濟上的損失,你他媽還居然讓我跟你同舟共濟?換做你會這麼大公無私嗎?”
鄧俊吉似乎早就料到周繼堯會發怒,所以倒也沒有驚訝,而是不亢不卑地說道:“你我嚴格說來也算是道上出身,按照道上的規矩,殺人償命,欠錢還錢,我既不欠你的錢,又不欠你的命,你也不能獅子大開口。
至於這件事給你帶來的損失,也隻能算是天災,跟我鄧俊吉沒有直接關係,當然,我也沒說不承擔責任,但這也必須等到賬單下來再說,現在就談損失還為時尚早。”
周繼堯當然沒指望鄧俊吉會乖乖就範,遲疑了一下說道:“賬單早晚一天會下來,我就怕你到時候賴賬。”
鄧俊吉哼了一聲道:“如果單說個人信譽的話,我鄧某人應該不會比你差吧,我們認識這麼久了,起碼沒有公開騙過你,而你卻早就違背自己當初的承諾了。”
周繼堯瞪著鄧俊吉質問道:“我什麼時候違背過自己的承諾?”
鄧俊吉哼了一聲道:“當年你可是當著我和唐斌以及幾家二道河的老大親口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回二道河,可今天怎麼樣?二道河差不多都成了你周家的天下了,這難道不算食言嗎?”
周繼堯楞了好一陣,最後冷笑道:“搞了半天你居然還想著那點陳年爛穀子啊,此一時彼一時,大丈夫豈能被自己的一句話憋死?怎麼?你該不會一直為這件事耿耿於懷吧?”
鄧俊吉也冷笑道:“我倒沒有耿耿於懷,畢竟,二道河也沒有什麼讓我留戀的了,不過,其他人就未必想得通了。”
周繼堯當然能痛楚鄧俊吉的弦外之音,點上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說道:“老鄧,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用二道河那幾個下三濫來威脅我?
我還以為他們早就樹倒猢猻散了呢,沒想到還在苟延殘喘啊,說實話,我現在正連眼都不會看他們一下。”
鄧俊吉點點頭,說道:“好吧,既然你當做是陳年爛穀子,那我也就不多說了,你就幹脆點,除了要我的股份之外,我們還有沒有其他辦法達成一致,就算是看在我們兒女親家的份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