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飛醫生本來還想等一周讓寧思年做個體檢,現在看來今天就要做了,化療不能拖下去了,確定寧思年沒有大礙後便出了病房,等寧思年醒來他得按照她身體各項指標來對症下藥。
寧思年醒來時,陳陳坐在床頭,眼睛紅腫,肩膀還時不時抽搐幾下,哭得好不傷心,寧思年看見內心柔軟地一塌糊塗,然而實在沒有力氣抱陳陳,隻能伸手輕輕搭在陳陳放在床邊的手上。
陳陳感受到手背傳來的溫度,抬頭對上寧思年溫柔親切的眼眸後,本來已經不哭了,唰地又是落下兩行淚,抱著寧思年的手開始嚎啕大哭。
寧思年急了,忙安慰,“陳陳,我沒事,別哭了,你看我,好好著呢。”
“你是不是要死了?”陳陳眼淚洶湧,寧思年被稚言稚語逗笑,看來小孩子的世界果然單純,她笑了笑,“不會,不會的。”
“會的。”陳陳哭著,她想到了自己的奶奶,總是接她放學,將皺巴巴的紙幣塞給她讓她去買小零食。奶奶得了病起不了床,陳陳去上學時也問過奶奶是不是要走了,奶奶笑眯眯地同她說不會的,然而等陳陳放學回來時,就再也沒有見過奶奶了。
陳陳意識到,她再也見不到寧思年了,她哽咽著,“思年姐姐,都是我害了你。”
寧思年正手忙腳亂的安慰著陳陳,沒有認真聽陳陳黏糊糊的哭腔,陳陳繼續道,“爸爸媽媽說,那個營養師給你做的飯不能吃,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寧思年聽到陳陳說這句話時嚇得心髒都感覺一停,她愣怔住,呆呆地看著陳陳,讓她重複一遍方才的話,陳陳嗚咽著,又說了一遍。
寧思年瞬間頭暈目眩,神誌不清,她躺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先將陳陳送回病房,寧思年暈厥了多久,陳陳就哭了多久,小孩子本就體力弱,加上陳陳身體不好的緣故,頭一挨枕頭就睡著了。
寧思年凝望著陳陳小小窄窄的臉,像是瓷娃娃一般,可愛的一塵不染,然而寧思年感到不寒而栗,她救了陳陳,然而陳陳的爸爸媽媽卻不願意告訴他們,哪怕連提醒都不願意。
她回到病房,憑借記憶努力回想著自己今早與昨晚吃過什麼,將食材一一輸入後,寧思年找了個營養師,沒想到剛把食材發過去,營養師便發來一個大大的感歎後,寧思年剛想問這些可以不可以一起吃,營養師發來一句語音。
“姐姐啊,這些不能湊在一起吃的,你是不是嫁給有錢人就十指不沾陽春水了,這些東西混在一起吃吃多了要害人命的。”
熱烈的陽光從窗戶照進房間,然而寧思年在這酷暑卻感到了寒氣。
寧思年將門鎖好後,給顧平生撥了電話,她沒有告訴顧平生自己暈倒了兩個小時的事情,隻是口吻平淡地讓顧平生辭退石蘭。
“怎麼了?你們早上關係不是還不錯嗎?”顧平生輕輕笑了笑,他不以為意,調侃著。
“她想害死我。”說完這句話,寧思年感覺背部發冷,冒著寒氣。
顧平生一瞬警覺起來,他麵目嚴肅,雙眉緊緊蹙著,“你說什麼?”
“她想害死咱們倆,”寧思年說話有些哆嗦,怒火讓她口吃不清了,她自認為一心向善,為人處世都本來退一步海闊天空,哪裏知道有些人你退一分,那人就以為你害怕她,越要欺侮你。
緊接著,顧平生收到了寧思年發來的信息,正是寧思年和營養師的聊天記錄,而那些食材顧平生一目了然,這些不就是石蘭這幾天用到的食材嗎。
顧平生當即掛了電話,讓手下將石蘭帶過來。顧平生氣憤的雙手發抖,這個人居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顧平生想到寧思年已經是個病人了,前路尚且處於一片迷霧中,然而偏偏有人居然真的心腸歹毒如此。
顧平生害怕起來,他不敢想,如果他和寧思年一直吃著石蘭做的營養餐,估計到時候他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石蘭待在顧平生置辦的公寓裏想著自己的春秋美夢,猛地門被用力敲了敲,她坐起身,回了聲,“誰啊?”
“石蘭小姐,老板想見您一趟。”雄厚的男聲穿透防盜門都顯得震耳欲聾。
石蘭卻並沒有欣喜,為什麼顧平生突然想見她,她的心陡然顫抖起來,該不會是顧平生想要換掉她吧。
等在門外的保鏢們已經失去耐心,開始用力踹門,巨響讓石蘭差點以為發生了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