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其實李貴人逃宮那天,微臣是知道,是微臣將他們放出去的。”
“展孟飛!!!你好大的膽子!!!”盛應天震怒,拍案而起。
“請皇上賜微臣死罪前,聽微臣把說完。”
“你說!!!”
“李貴人將李公子托付給微臣,讓微臣保護李公子的安危。所以微臣十分謹慎之餘又留了幾分心眼。李貴人說殺害她爹娘的人隨時都有可能加害李公子,微臣就決定將計就計,故意落了李青陽幾次單,看會不會可疑人物出現。這時,微臣發現了七王爺的隨從鍾劍山曾有幾次企圖接近李公子,但每次都有無關的人出現,讓鍾劍山迅速隱了起來。所以微臣就向李公子坦白了他們出宮的事。李公主感激之餘就感歎道,白廢了七王爺與微臣的相助,最後還是被抓了回來。雖然後來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不再說了,並懇請微臣一定不能將此事說出去,他說大家都是坐一條船上,這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別再提了。所以微臣就在想,七王爺與李貴人非親非故卻冒天大的險助她逃宮,肯定是心懷不軌。”
“哼!那你呢,展侍衛,你與沫兒也非親非故,你又為何敢冒天下的險。”
“所以微臣請皇上賜死罪。微臣的確對李貴人頗有好感,所以才不願意貴人在宮裏受委屈。”展孟飛坦白道。
“展孟飛,你真是色膽包天!!”盛應天一介英明的皇帝,隻有在遇到李沫兒的事的時候才會大失理智,可憐啊。
“皇上,微臣從來未對李貴人有過非份之想,請皇上不要侮辱李貴人。”展孟飛皺眉道。什麼叫色膽包天,他又沒對李沫兒做什麼。
“哼!!接著說。”
“接著皇上將李尚書夫婦押入大牢,想引李貴人主動回京。臣想來想去,不想讓李貴人回京的人除了李公子便是七王爺了。李公子不可能殺害自己的父母,但是七王爺可是與李尚書有舊仇的,當初李尚書在七王爺與皇上之間搖擺不這一,其實無意間,已是將皇上和七王爺得罪光了。”
“展孟飛,看不出你挺聰明的。”
“皇上過獎了。所以微臣覺得這事可能真與七王爺有關。於是微臣就把那一段時間不管有沒有守過李尚書大牢的人全部再問了一遍。當時有一個接班的獄卒前言不搭後語,微臣心覺有異,一番盤問後,他告訴微臣,其實他來交班的時候李尚書還沒有斷氣。李尚書瞪大著眼睛,說了兩個字,七王。那個獄卒一直不敢提起。那天微臣說如果查不出來,問過話的人全部問斬,他才把這個秘密說了出來。”
“真沒有想到,竟是七王兄。他怎麼如此心狠手辣?這事,不要讓沫兒知道,沫兒現在有孕在身,不能刺激她。至於李青陽嘛,你倒是可以提提,但是得讓他不要說漏了嘴。”
“微臣自然謹記。微臣從李公子嘴裏得知,當初在宮裏被燒死的婦女也是七王爺找來的。照理說以七王爺如此慎密的心思,就不會沒有發現那婦人少了一顆門牙,隻是一個解釋,便是七王爺故意的。這樣一來,便可讓李尚書夫婦因此事而被治罪。微臣還查探到七王爺最近與從前支持過他的一幹大臣來往密切,似乎有意造反。”
“哦?七王兄終於忍不住了啊?”盛應天的反應平平。
“請皇上謹慎。”
“好了,你退下吧。”
“微臣不敢。”展孟飛不敢起身。
“嗯?”
“微臣有罪。”
“算了,你還有罪。你若是真覺得朕會賜你的罪,你會向朕交待實情嗎?反正沫兒也不會看上你,等朕空了,給你賜一門婚事就行了。”
展孟飛的嘴角抽了抽。
盛應天低笑。
朕的沫兒啊,你怎麼就能讓這麼多人喜歡呢?朕從前怎麼就沒發現你的好,還讓你逃了宮呢?
失策啊。
“青陽啊,你說姐姐這胎是生男還是生女呢?”李青陽進宮後的職責,便是每日陪著李沫兒胡侃,而且還是每天都重複同一內容。
比如說以上這句,李沫兒起碼問過二十次以上了。
所以說李青陽可愛嘛,要是換了別人,早就把李沫兒的嘴堵上了,我讓你複讀,我讓你複讀。
人家李青陽可是問一次,就認真的答一次,態度別說有多端正了。
“姐,你肯定生男的。”李青陽肯定地答道,並且嚴肅地點點頭。
李沫兒撇撇嘴。
“你們全是混蛋,就知道重男輕女!!哼哼。你,皇上,太後個個都盼著本姑娘生男娃,本姑娘就偏要生女娃。”李沫兒大聲地說道,還似乎很不滿的樣子,胸口一起一伏的。
珍梅雙手撫額,臉都焦爛,低聲勸道:“貴人說了算。生皇子或是生公主都無所謂,順利就好。貴人切勿情緒激動。”
“姐,你幹嘛罵我啊?”李青陽委屈死了。本來就是嘛,任誰都想生男孩兒啊。
“姐這不是在罵你,姐是在教育你,什麼叫男女平等。不能輕視和欺負女人,懂嗎?以後青陽娶了媳婦兒,也不能覺得女人隻是生孩子的工具,曉不曉得?”
“我從小就沒有欺負過你,難道還不夠平等嗎?”李青陽急了,自他懂事起,就覺得男孩子要保護女孩子,所以不能讓姐姐受一點點委屈,不然他為何冒著殺頭的危險救李沫兒出宮啊。
“姐知道你最乖了。”李沫兒欣慰地摸摸李青陽的頭,又捏捏他的臉,怎麼都愛不夠的樣子。
李青陽也乖巧地任摸任捏,反正她姐見他從來沒有不動手的時候。
“難道說朕讓沫兒你受委屈了嗎?”盛應天緩步進來,聲音涼涼的。
女人一大堆,難道不委屈我嗎?
不過入鄉就要隨俗,身為皇帝,你的確不能指望他後宮就隻有一個女人,但是作為現代人的李沫兒,這依然是她心裏的一道刺。
“微臣(奴婢)見過皇上。”
李青陽和珍梅同時磕拜。
李沫兒則因為有了身孕,宮裏的規矩能免則免。所以待兩人見過禮後,才答道:“哪裏有委屈啊。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臣妾從來都沒有幸福過。”
“朕把你當生孩子的工具了?”盛應天走近李沫兒身邊,陰沉著臉問道。
擦,又偷聽我說話,這個老不要臉的,長這麼帥怎麼可以不要臉啊。
“臣妾隻是打個比方,打個比方,從來沒有想到過與皇上聯係在一起。真的。”李沫兒討好地笑。
“哼!朕想要皇子,你是不是就偏要生公主呢?”
說了半天,還是想兒子啊,這不是生孩子的工具是什麼啊?
李沫兒有些不樂意了,仗著自己現在有了身孕盛應天也不敢拿她怎麼樣,大聲地頂撞道:“這是什麼話?生男生女由男方決定,你衝我凶什麼凶啊?我就是想要女兒難道生個兒子下來還能掐死他不成?”
“你!!”盛應天氣得臉都綠了。
“你們都下去!!”回頭對李青陽和珍梅惡狠狠地說。
“姐……”李青陽擔憂地看著李沫兒,把皇上氣成這樣,會不會被打啊。
“去吧去吧。”李沫兒揮揮手。
待人出去後,盛應天深吸了一口氣,道:“你給朕坐下,別在朕眼前晃來晃去的。”
不愛看你走啊!
不過好像這裏是承歡殿吧,要走也該是她走吧。
李沫兒無奈了,忍氣吞聲地坐在了盛應天對麵。
還趁盛應天不注意的時候,朝他翻了一個白眼。
盛應天又怎麼會看不到她的小動作呢?不禁暗自歎息。
原來愛一個人,是真的可以包容她的一切的。
若是換了其他女人膽敢對他如此放肆,早就身首異處了。
“李沫兒,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都是朕的骨肉,朕都喜歡。”盛應天口不對心道。對於一個皇帝來說,當然是希望李沫兒生的是兒子啊。
李沫兒有些懷疑道:“真的?”
“隻要是你生的。但是,沫兒你總得替朕生個皇子來繼承皇位吧?”盛應天簡直都有些低聲下氣了。
“皇上多慮了。就算臣妾生不出兒子,後宮還有很多女人願意為皇上生兒子的。”李沫兒笑得很天真,很無害。
盛應天的臉黑得像鍋底。
“李沫兒,你什麼意思?”
“難道不是嗎?”李沫兒麵帶委屈。
她是孕婦,朕要忍,要忍。
“李沫兒,不是誰都有資格替朕生皇子的。”
“那秦慧貞呢?若不是……”猛地閉嘴,該死人,人家都不提起了,你提什麼提啊,生怕人家不治你罪似的。
盛應天突然有一種感覺,李沫兒的言辭並不是一般的後宮爭寵,而是活生生在吃醋。
“沫兒,你是在吃醋?”盛應天掩飾不住笑意問。
“我,我……我難道不該吃醋嗎?”李沫兒本想來否認的,但是又覺得自己吃醋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該,該,的確該。”盛應天雙手把李沫兒攬進懷裏,心裏甜蜜蜜的,“沫兒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哼!本來嘛,你是皇帝,後宮佳麗三千也是應該的,我就不該指望你什麼。可是你幹嘛又要對我這麼好,讓我以為我可以指望你什麼。結果就在我想指望你什麼的時候,秦慧貞卻又懷孕了。”李沫兒忿忿地說。
“沫兒,秦慧貞懷孕是假的。”盛應天低聲說。
“我知道你……什麼?啊!!!”李沫兒突然回頭,額頭就撞到了盛應天的下巴上,馬上發出一聲尖叫。
盛應天心疼地要死,一邊揉,一邊責備:“你怎麼總是風風火火的?”
“你剛才說啥?”
“朕說秦慧貞懷孕是假的。”
“你一早就知道?”
“嗯。”
“那你還讓我喝毒酒!”李沫兒怒了,雖然知道毒酒是假的,但也夠她窩火了。不但毒酒是假,連懷孕都是假。一發起威來,一腳就踢上了龍體。
“你……你……”盛應天黑著臉想發火,可一見李沫兒一蹦一跳的冷汗就冒了出來,“你,你好好坐著成不?”
“不成!!!”
“沫兒,聽朕的話!”
“不聽!!!”
“沫兒,朕錯了還不成嗎?”
“……”
屏兒拿著藥回了奉歡殿,思前想後過後,覺得秦慧貞的話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試想一下,秦慧貞在知道李沫兒入口的東西必須經過三四道關卡後還敢讓她下藥,就肯定是有了必勝的把握的。如若不是,失敗了她把秦慧貞供了出來,她一樣不會有好下場。
之後,她又背著別人去找了一次秦慧貞,從她那裏得到了許多金銀珠寶並確定她會保住自己後,才決定為了自己一條命,賭一把。
這天,她趁四下無人的時候,悄悄地把藥下到了李沫兒午飯裏。
下午的時候,李沫兒直呼肚子痛,痛得冷汗都出來了。